“依斥候所报,暂估敌军兵力为两万,据我营地约八十里,军中皆为骑兵,领兵者尚未知晓,但今已出动其半数兵马,依共工性情推断,唯有太师柳湘可担此任。我军营中有兵六千,骑兵两千,步兵三千,战车四十架,杂役婢仆数百,凡在军中者,皆当以死效命,全力备战!”
风旭指着地图,在中军帐中核对战术落实情况。
“营外哨垒布置如何?”
张宣道:“营外二十米一哨,共计二十哨,每哨配兵三十人,哨兵皆百战老卒,现已悉数就位。”
“骑兵布置如何?”
于魁明道:“七百将士,原属骑兵,多经战阵,每人配备长矛一条,长刀一把,短刀两把,剑一把,弓弩一副,羽箭四十,居于前阵。余者一千三百人,原为步兵,不熟战法,每人配备长矛一条,短刀一把,弓一枚,羽箭十支,位于后阵。”
“步兵布置如何?”
韩旭军道:“盾兵三百,居于前阵,长矛一千,次之,刀斧一千,居中,弓弩七百,位于最末。”
风旭转身对陈思琪道:“战车由老朽亲自统领,大人有何叮嘱?”
“我没……”陈思琪刚想说没什么可叮嘱的,却看到风旭严厉的眼神。
“诸君,那个,那个,”陈思琪很紧张,营帐里的气氛让她更加紧张,她尽力回想风旭之前交给她的台词,勉强想起了一部分内容,“今夜……大敌来犯,诸君共勉,殊死一战,那个……但有一兵一卒,总之……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就不能让营地落入敌手,只要帅旗还在,只要我还活着,就不能让敌军踏入我们营地一步!”
最后一段话,是陈思琪临场挥的,听着比风旭准备好的那些文绉绉的台词要逊色不少,但这并没有影响众人的高昂情绪,但见所有人俯身施礼,高喊一声:“诺!”,在那一刻陈思琪感到了身体里血液一瞬间涌上了大脑。
将领们各就各位,风旭也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不多时,穿着一身盔甲来见陈思琪。陈思琪诧道:“风老,您伤还没好,这是要做什么?”
风旭道:“时才已经跟大人说过了,我要亲自指挥战车。”
“您这是何必呢?”陈思琪道,“您是战场上专家,而我是纯粹的门外汉,为什么不让我来指挥战车,而干脆由您来指挥整个战斗。”
风旭道:“大人不是战场上的门外汉,从上一场战斗已经看出了大人的天赋。”
陈思琪道:“那是蝉凌的主意,全是他的功劳,我就是按照他的意思行事而已。”
风旭道:“在紧要关头,能听从正确的意见,这就是将帅之才最重要的天赋,大人不必谦逊,只管在中军帐中运筹帷幄。”
“我帷什么幄啊,”陈思琪道,“您真不知道我有几斤几两么?”
风旭道:“大人缺乏临阵经验,这一点老朽心知肚明,关键时刻,老朽自当为大人出谋划策,然而此役艰险非常,唯有大人担任主帅,我军方有一丝胜算。”
“这是什么道理?”陈思琪一脸无奈道,“明知道胜算渺茫,却还找个没怎么打过仗的领兵?”
风旭道:“今夜一战,营中大部分将士活不到明天,他们必须知道在自己为谁而战斗,他们必须知道在自己为谁而流血。”
“当然都是为了火族。”
“除了主君,只有您能代表火族。”
“您也可以代表火族。”
“大人莫再说笑了,”风旭笑道,“且问谁人愿为白毛干儿子卖命?”
陈思琪怔住了,从这一句自嘲之中,她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她似乎明白了朱雀对于火族的真正意义。
风旭道:“全军上下,包括我在内,都有为您牺牲的觉悟,大人且在帐中等候,我先往车阵那厢巡视一番。”
“大人,巡视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风旭刚要走出营帐,却见徐子明身着盔甲站在了门外。
风旭道:“子明,你的伤势很重,还是不要轻易活动的好。”
徐子明笑道:“风老无需多虑,子明今晚就没打算活着回来,沙场身散,武人本怀,战车那厢,就交给我吧!”
风旭道:“可是……”
“大人身边离不开您,您老就留在中军帐里吧,”徐子明转身对陈思琪道,“大人放心,子明尚在,则阵地无失,子明去也!”
徐子明转身离开了,他的铁盔压得很低,就跟初次见面时一样,几乎看不清他的脸,陈思琪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凄凉,她为真正的武人血性感到赞叹,也自己之前那些任性的想法感到惭愧。
徐子明走到门口,看到一众杀手站在了中军帐门前,他和骆枫算是老相识,且走到身边打了个招呼。
“骆兄,徐某当了一辈子守门人,今夜中军的大门就交给你了。”
骆枫一笑,叹一声道:“今夜这门,恐怕不太好守。”
徐子明上前低语道:“若是营地守不住了,千万要让朱雀大人活着离开。”
骆枫道:“尽人事,听天命,某等当尽力而为。”
徐子明去了战车的阵地,全军将士,擐甲执锐,屏息待战。
午夜,第一座哨垒来了讯号,敌军出现了。按照风旭的部署,第一哨垒不做任何抵抗,哨兵全部退至第二哨垒,第二哨垒点燃部署好的油料,用大火先行阻挡敌军,随即退至第三哨垒。
第三到第六哨垒地势较高,敌军出现之时,仍不做抵抗,待确定敌军并非佯攻,等半数敌军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