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改变了五次阵型,李伏改变了五次队列,仅仅凭借这一千人,却始终让白冉的军阵处于混乱状态。惊得白冉忍不住赞叹道:“李兄,看来这些年,你真是下足了苦功。”
饶是如此,武栩依然没有找到脱身的机会,敌军的针对性太强了,前后左右,上天入地,几乎挡住了所有能想到的去路。混战之中,白冉变换了新的旗语,没有人能看懂旗语的内容,除了乐工,这是他和白冉在战前制定的计划,看到旗语后,他立刻用暗系法术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这是一次非常彻底的隐藏,不只是身体,还包括气味、声息、体征及一切可能被察觉的痕迹。
他想给武栩造成一种幻觉,他消失了,彻底消失了,或许死在了乱军之中,或许已经逃走了。
他想让武栩忘掉他的存在,不需要太久,一瞬间就足够了。
看着巨大的空间缺口,听着西方恶战的喊声,武栩变得愈发急躁,白冉看得非常清楚,听得也非常清楚,武栩的动作变得有些杂乱,一声声虎啸也带着些许的焦虑和狂暴。
“机会就要来了,机会就快来了!”白冉露出了笑容,黄思玲一脸诧异道:“不是吧,这么快又犯病了?”
“乐工那家伙真是幸运,”白冉道,“他很快又有了新的成就,值得他吹嘘到世界终结的那一天。”
“什,什么成就?”黄思玲诧道,“什,什么成就能这么臭屁?”
“两次杀死武神,你说够不够他臭屁的?”
“两,两次,”黄思玲放眼望去,战场上一片混乱根本看不见乐工的影子,要不是白冉提醒,黄思玲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
经过一番奋力厮杀,军阵似乎变薄了一些,有几次,武栩已经看到了脱身的希望,可总会突然出现一大片敌军在最后关头堵住他的去路。
青龙随时有可能出现,西门或许已经失守了,身陷重围的李伏似乎已经失去了活着离开的可能,恶劣的情势带来的巨大压力,正在把武栩逼迫到疯狂的边缘,趁着自己还剩下最后一分理智,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条出路。
既要让自己全身而退,也要想办法带走李伏和他的骑兵,这看起来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机会,冷静的观察敌阵的变化,他们虽然是优秀的士兵,但士兵就是士兵,他们不可能在随机的情况下一直做出精准的判断,敌军的阵法是有规律的,只是规律有些复杂,一时难以判断。
先发动几次佯攻,找到规律中的漏洞,然后建立一条隧道,足够坚固的空间隧道,带着李伏他们立刻离开。
不行,太愚蠢了,自己本来就不擅长空间法术,而四周又都是空间陷阱,这样的想法实在幼稚的可笑。
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方法,一定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不需要发动那么多佯攻,也许有些漏洞就在眼前……
武栩的注意力变得异常集中,他发现左右两翼的敌军在阵型衔接上有一些瑕疵,只要把握住一次,就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就有一个明显的衔接问题,现在就是脱身的好机会。
“非常好,”观察着武栩的每一个细节,白冉点了点头,笑道:“就是现在。”
白冉的推测非常准确,就在那一个瞬间,武栩忘记了白冉的存在。
一声嘹亮的号角是白冉给乐工的讯号,当武栩感受到那份寒意的时候,森寒的刀锋已经出现在了武栩面前。
“蠢货!”白冉恨道,“应该选择在背后!”
乐工不想选择在背后下手,尽管他有机会,但他更喜欢享受武栩临死前的惊讶与无奈。
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为没有兵器能够招架这把长刀,而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武栩也绝对没有闪避的可能。
和他所预料的一样,武栩很震惊,也很绝望,在那一刻,他仿佛意识到了宿命的残忍。
他妈的,又是他,又把他给忘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死在他的手上?
就算死了,也得拽上他……
这就是白冉希望乐工从背后出手的原因,因为就算武栩求生无望,也绝对有带着乐工一起死的实力。
然而乐工不会想到这些,他所有的愿望几乎都得到了满足,现在他唯一想要的,就是长刀斩断骨肉的那份快感。
可这份快感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烈的酸麻和苦痛。
就像一把普通的菜刀砍在花岗岩上一样,乐工没有砍中武栩的身体,却砍了中一面坚固无比的屏障。
他不知道这屏障到底是什么,也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道屏障的坚固,但他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他的长刀先是裂了,而后断了。
“我的天,”白冉愕然道,“是玄冥之盾!”
“玄冥之盾……”黄思玲的下巴几乎掉到了胸前,“也就是说……他来了?”
白冉道:“是玄武,我早就该知道!”
王仲出现在了武栩的背后,看着眼前的乐工和他断折的大刀,武栩露出了笑容。
“是你,”武栩道,“果真是你。”
“是我,”王仲道,“的确是我。”
“你来了,北面怎么办?”
“让他们七个顶着吧,地狱里够乱了,我可不想再把你送过去。”
王仲挥起了巨大的玄冥之盾,像推土机一样碾压着周围的敌军。
白冉摇摇头道:“只有他一个人人来了,北方七宿并没有跟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