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陈氏洗碗刷锅,柳满仓要去镇上卖野味,柳炎也跟着去。
“爷爷,我想把这草药卖了。”
采的小山野菊花,一晒干有一大筐,纪青让他把两块甘草也捎上,“看人家要这个吗。”
柳老汉没当回事,摆摆手,“真能卖了钱你就买糖吃。”
柳炎摇头,一副大人样,很严肃的说道:“爷爷,我不买糖吃,这是妹妹们采的,真要卖钱了能给她们吗?”
“好,随你意。”
父子俩一人背一个大筐出去。
哥哥真背着她们采的草药去卖钱了,柳青柳红脸上欢喜起来,又背起竹筐,叫上纪青。
“咱们还去采草药吧。”
纪青摇头,她还想趁着中午四娘睡午觉她和云朵说话呢。
她不去,她俩还太小,中午大着太阳,村里人都在屋里歇着,柳老汉就不让去,“等凉快些再去。”
他还嫌热,又洗了把脸,进屋躺着歇。
柳青柳红很想去。
陈氏刷了锅,把刷锅水倒桶里,拌上剁碎的猪草,倒进猪食槽里。
喂完猪见俩闺女皱巴着小脸蹲在墙角那,就过去跟她们说:“一会娘和你们去。”
对于家里,只有大儿媳妇把该做的都做了,再去做啥,她也不管。
王氏一直都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开明通情达理的婆婆,堂屋厨房转了一圈,见家里啥都安排妥当了,和柳秀秀说两句话,就准备出门去绣房做活。
柳秀秀心疼她娘,“娘,要不我去吧。”
“那哪行,你在月子里呢,好好歇着,看好云朵就行,饿了让你嫂给你煮鸡蛋糖水吃。”
王氏出门,柳秀秀给云朵喂奶,趁机抓着纪青问咋会打猎。
纪青瞄眼云朵,笑,“跟着人家学呗,挖个陷阱,等着猎呗。”
“四娘,明天还能猎到呢。”
柳秀秀轻笑,目光落到纪苏身上,“你别天天呆屋里,你比柳红还大呢,你看人家柳红都会采草药了。”
纪苏目光缩缩。
纪青坐床上,晃动着两条腿,“四娘,她不是还看小三吗,对了,四娘,纪苏会针线活,我衣服破了都是她给缝的,你要是衣服破了,她也给你缝。”
给云朵喂完奶,柳秀秀真给纪苏拿了几件衣裳。
纪苏就坐那,认认真真的拿着衣裳缝缝补补。
云朵看着纳罕,前世,这么大的小孩还是躺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别说缝衣裳干活了,就是喝个水都让她父母倒。
那是别人家的孩子。
她倒忘了自己,她这么大在孤儿院时,也会干些让成年人惊讶不已的事。
人啊,是环境的产物,不然都说嘛,时势造英雄。
等柳秀秀睡着,纪青喊了两声,没反应时,她蹭到云朵身边,小声问,“明天那些陷阱里还有吗?”她担心,真没有了咋交代,更关键是没有了就没肉吃了。
哪能天天有,又不是聚宝盆。
云朵小嘴一张,“有也不多了。”顶多也就是一两只,但没有的可能性大,兔子山鸡也是很聪明的小动物。
纪青皱眉,“那咋办,要不我去多挖几个?”
找不准地方挖了也是白挖。
云朵摇头。
“你先采药草吧,等我和你一起进山再挖。”
听到说这个,纪苏猛然睁大眼,直勾勾的看着大姐,大姐挨打,但吃的肉多,她是光跟着挨打了。
纪青也怕,斜睨四娘一眼,朝云朵努努嘴,“算了,想让打死我呀。”
云朵笑,“下会肯定不会让发现。”
想到什么她又说,“让你和大舅母卖槐花菜馍馍,你咋不给姥姥提呢。”再不提槐花花期过了,想卖也卖不成了。
她提了,给大舅母提的。
“大舅母说一个包子才一个铜板,这一个菜馍馍都卖一个铜板,没人要的。”
怎会没人要,这马上要割麦子割稻田了,一些早熟的都开始收割了,为了节省时间,中午都不回家吃饭,都是在地头吃,家里人把饭送过去,这要有人卖稀罕的吃食,肯定会有人买。
云朵想了想,又把煮薄荷茶的方法给纪青说了,“一个菜馍和一碗薄荷茶才一文钱,你们去弄了卖,肯定不愁卖。”
正睡着的柳秀秀翻了个身。
吓了纪青一跳,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等一会,再想说,又不知道想说啥了,就躺到纪小三身边去睡了。
柳满仓到镇上把兔子和山鸡卖给了一家酒楼,一只兔子三十五文,一只山鸡十五文,一共是三百四十文,店里的王掌柜给了三百五十文。
还拉着柳满仓套交情,“大兄弟,以后再猎到了,还拿来,我保证给你的是最高价。”
柳炎也到了一家药铺去卖小山野菊花,一筐人家给了五个铜板。
一筐才五个铜板,那这两个!?
柳炎犹豫着摩挲着纪青给他的甘草。
真不拿出来试试不好向纪青姐交待。
他一狠心,手伸过去。
药铺里的于掌柜一看他竟拿出了甘草,好奇了,“小兄弟,采草药谁教你的?”
柳炎抿嘴不吭声。
于掌柜笑笑,把甘草收了,给他两个铜板。
一筐药材才卖五个,这两个都卖两个!?
柳炎心里波涛汹涌。
汹涌的还有他爹。
柳满仓以前没卖过野味,家里偶尔捉到一只兔子或者山鸡,都是二弟去卖的。
每次柳满福卖了回家总是发牢骚,说他为了卖出去,如何向掌柜的陪侍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