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只有小雨打在叶子上那些细微的声音。
黑暗中,柳秀秀奔跑的脚步越来越慢,毕竟是刚生了娃的产妇,还抱着孩子,凭着执念跑了出来,实在跑不动了就停那大口大口的喘气。
云朵静静的缩在她娘怀里,不哭不闹不添乱。
柳秀秀四下看看,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她的心砰砰乱跳,紧了紧怀里的小娃,又继续赶路,她想走快,可腿用不上力,脚就像踩在棉花上,最后走的踉踉跄跄。
万顺村与大柳村中间隔了一个小李村,两村之间有好几条近路都是小道,夜黑风摇,小雨淅沥,唯恐走小路遇鬼,柳秀秀宁愿绕远路也要走大道。
到了大柳村与小李村的交叉路口,柳秀秀脚步慢了下来,这路口一条是通往镇上,一条通往她村里,她不能弄错了。
仔细辨别完,转向她村的路口。
雨似乎慢慢小了下来,现在正是午夜,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柳秀秀觉的身子好冷好冷,冷的发抖,忽然,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柳秀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想叫叫不出来,她愣愣的看着眼前明晃晃的东西向自己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怎么办才好,只凭着直觉把怀里的小娃狠狠的甩了出去,人直挺挺的向后倒,晕死了过去。
眼看箭尖要刺入她身,忽然被一暗器打飞,又蹦出一个黑衣人,俩人飞着打着。
被扔出去的云朵惊恐的闭上了眼睛,呈抛物线的降落,要死了吗?会不会把脑浆都摔出来,这死相太惨了。
不要啊。
忽然她被一个越出的影子接住,影子又迅速的藏匿起来,看身形,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屁孩。
一个小孩救了一个小娃,在这阴暗的夜里,看着瘆人。
两个黑衣人忙保护着他向后转移,小屁孩低头看他接住的包裹,一张白净的小脸,眼珠子骨碌碌的瞪着他。
他似乎从她眼中看到了恐惧,小屁孩眼中闪过诧异,忙提溜着包裹瞧,这么个小不点,应该不会知道啥是害怕吧。
我的小祖宗啊,他身边侍卫忙伸手止住,“爷,她要哭闹起来你就是真的曝出来了。”爷非得以自己为诱饵,他要出事,他们头上就是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小屁孩一脸坚定,“不会,她要是哭闹我就掐死她。”说着手还放在她脖子那。
云朵小脸皱成一团,喂,你是敌是友啊,明明刚出手救了她现在还想要弄死她。
玩的就是心跳吗,真是变态。
哎,不知道她娘怎么样了,没听到尖叫声,应该也被人救了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眼前,她得先憋住,为了后福,哼都不哼唧一声。
云朵干脆闭上眼,也许是累了,竟然睡着了。
小屁孩低头,淡然的看着怀里睡的香呼呼的小娃,俊脸黑了又黑。
好一大会,外面的打斗声渐渐止住,一侍卫过来禀报,“爷,全是死卫。”
能出动数十位死卫,追杀到此,也只有他家哥哥们了,只不过,不知这下损失惨重的是哪位哥哥!
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屁孩瞬间眼中闪过暗光,吩咐人把现场清理干净,又把手中的小娃丢给身旁的侍卫,想了想道,“还有那个,都送去镇上的医馆。”
“是,爷。”
人群散去,黑夜又恢复了寂静,等小雨完全的止住,微弱的临明之光已经开始从最高的山尖破绽开来。
许氏听到了自家公鸡的啼叫,推了推身旁的万三屯,万三屯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睡不着,起身出来趴柳秀秀房间的窗户上往里瞧,似乎是不相信床上没人,揉了揉眼再瞧,这下瞧清楚了,眼珠子瞪的溜圆,嘴巴也张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一个后退没退好,一屁。股跌到地上。
万三屯、万文昌都被喊了起来。
许氏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愤恨道,“衣裳少了好几件!”
“小看这个贱人了!”万文昌咬咬牙,“光明大道她不走,偏要过那独木桥,好!好!好的很!” 柳秀秀缓缓的醒来,她还以为自己死了,却没想到被人抬到了医馆,一骨碌爬起来,一股眩晕袭来,她忙抓住床头,“我,我闺女呢?”她记得,她把闺女给扔了,不会……
她不敢往下想,脸惨白如纸。
李郎中忙让人把小娃抱过来,“你闺女好好的,你看看,喝了一小碗米汤,倒是你这当娘的,产后出血,又淋雨受寒,需好好养着,来,把这碗汤药喝了,还有这片人参,喝完药含着。”
她的命需要用人参来吊着,人参多贵啊,万家人不管她娘俩了,花这些银钱还不得她爹娘出,关键是她爹酿也穷啊。
柳秀秀喝完药,抱着闺女直流泪,咬了咬嘴唇,把人参放到了一旁,“大夫,我也不晓得自己还能活几日,这人参还是省着吧。”她死了,不糟蹋银钱,叫她爹酿也好养闺女。
看这病人意志不坚,李郎中皱眉,“休要乱想,小娃娃哪能离了娘?你刚喝了一碗参汤,现在再含上一片,回去好好调养着,啥事没有。”
“对了,你家在哪?让你家人来接你。”
“大柳村,柳满仓是我大哥。”
等医馆的药童赶到大柳村去传消息时,王氏和柳老汉一同去了万家。
王氏夜里没睡好觉,一早起来眼皮直跳,放心不下闺女,就又抓上两只老母鸡和柳老汉一起去闺女家看看。
一进万顺村,王氏就感觉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