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文翰的背影,陈芊瑶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她拿着最后一张请柬朝着任时初的办公室走去。
轻柔的风,像一双柔嫩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雨后的上海滩,吹进了车窗里慢慢的在张文翰的脸上划过,风里掺着初开花儿的香气,和着青草泥土的气息,给了张文翰一种暖意,舒适极了,他轻轻踩下油门,加速行驶着,朝着津采轩的方向开去。
“文翰少爷,您来了,祺公子和谦少爷已经在楼上雅间里头等您了。”张文翰的车刚刚停在津采轩的门口,里头的伙计便迎了出来,车门拉开,对张文翰点头哈腰的说。
张文翰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硬币随手打赏给了伙计,“谢谢文翰少爷,您里边请!”
伙计把钱藏进口袋里,拿下毛巾为他掸了掸裤脚的灰尘,引着他往二楼的雅间走去,他俩刚跨过津采轩的门槛,就听到里头的另外一个伙计叫嚷道:“贵客到,楼上雅间请喽……”
“文翰少爷,您请!”伙计殷勤的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
跨入雅间,张文翰见到李恪谦和朱厚祺坐在圆桌旁喝茶,两人神色凝重,他打发了伙计,又朝雅间外的走廊上左右瞧了下,他把门关上后,摘下军帽,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今个早上,亚尔贝路上发生了一起爆炸事件,约瑟夫被炸死了。”朱厚祺把糕点放在茶碗边上,回答说。
“约瑟夫死了?德国领事馆那边是什么态度?凶手找到了吗?”张文翰坐在李恪谦的身边,一张口,一口气,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德国人要我们警察局限时破案,所以我找了恪谦帮忙。”打开茶碗,朱厚祺用茶盖子拨开浮着茶叶,抿了口茶水,继续说:“凶手已经抓到了,不过,他们在审讯的时候,咬破藏在假牙里的毒药胶囊,翘辫子了。”
“另外,我发现两个凶手的手臂上有一唷!币恢泵挥锌口的李恪谦从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依序排开,他点着死者手臂上的樱花图案,淡淡的说。
拿起照片,张文翰仔细的打量着刺青,又看了一眼李恪谦,只见他神色凝重,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这个刺青的来历?”
沉默片刻,李恪谦一边低着头玩弄着茶碗盖,一边用干涩的声音说:“这嗍侨毡疽撂偌易宓睦蛹牵
张文翰疑惑的望着李恪谦,开口问道:“日本人?伊藤家族?恪谦,你是怎么知道?”
“因为她和她哥哥的手臂上也有这么个刺青!”
“她?”
“文翰,我们在伦敦的时候,恪谦认识了一个叫尹希的女孩子,他们日久生情,交往过一段时间,可是,在我们毕业回国的前夕,竟然发现尹希是一个日本人,本名叫做伊藤美希子。”朱厚祺小声的说:“恪谦知道她是日本人后,就和她分开了。”朱厚祺用手指点了点李恪谦,补充说:“这个也是恪谦心里头的一道伤。”
“哦,原来如此!”张文翰看了李恪谦一眼,低头看着照片,脑子快速运转着,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认为是日本人因为那批货杀了约瑟夫?”
“嗯,我心里头是有这么一个猜想,当年,日本人在约瑟夫的手里买的那批货,虽然当时是日本人单方面取消了交易,可是他们花了大价钱的买的东西,岂会便宜了别人,最近东北战事吃紧,他们又盯上了那批货。可他们没有料想到那批货被田余刚给黑吃黑了。”
“所以,祁宇和安嘉禾动手杀了田余刚和约瑟夫。”
李恪谦抿了一口茶,道:“不,厚祺,你说错了,田余刚应该不是他们俩杀的,你应该记得在别墅里找到红色物质吗,徐璐曼不是已经确定是人血了吗?”
“对哦,祁宇和安嘉禾的尸身上除了有中毒迹象,并没有枪伤,可,又是谁杀的田余刚?”朱厚祺不解的问道。
李恪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拿起一张照片,“我想接下来你们该查查杜九爷了。那批货,杀害田余刚的凶手,或许可以从他的身上打探到你们想要的消息。”
“嗯。”张文翰和朱厚祺异口同声的应允着。
朱厚祺伸了一个懒腰,微笑的说:“今个儿,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晚上我请你们去庆叔那儿吃馄饨,怎么样?”
“晚上不行!”李恪谦和张文翰异口同声的说。
“恪谦,你晚上要干嘛去?”朱厚祺拿起筷子指着李恪谦,问道。
用手挡开了朱厚祺的筷子,李恪谦笑道:“郭市长给我们家老爷子发了一张请柬,他要我晚上陪他一道去。”
“那你呢?”朱厚祺调转筷头,指向张文翰,没好气的问。
二话没说,张文翰掏出请柬摆在了桌上,一脸无奈的说:“你自己瞧瞧吧!”
翻开请柬,朱厚祺瞄了眼,冷冷的说:“怎么又是郭政那老小子的请柬,难怪我老爹说晚上不回家吃饭。”
“要不你也跟我们一道去!”李恪谦邀请道。
“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说,现在我只想把我的肚子填饱了!”朱厚祺走到门边,叫伙计上菜。
一席间,兄弟三人默不作声,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