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在一安的陪同下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右手肘果然骨折,全身上下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幸好都不是很严重。莱娜依旧昏睡着,医生说只是疲劳过度引起的暂时性昏厥,让我们无需担心。
由于几天没休息好,白天又跟石磊详尽的描述了整件事的经过,天还没黑我便沉沉的睡着了,醒来已是半夜。
“这个生物钟得好好调一调,怎么老是半夜醒来。”我暗自发了一阵牢骚。随意的翻了一个身,朦胧间看到对面**上一动不动的坐着一个人,吓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如果不是最近屡次遇到诡异事件,刚才那一刻我铁定已经尖叫出声。
走廊的灯彻夜亮着,暗淡的灯光从门口那个不大的格子窗透射进来,为原本就清冷的病房涂上了一层灰败的色调。
借着亮光,我终于看清那个如冤鬼一样坐在病**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莱娜。
她不会又中邪了吧。我看过很多院里最多枉死之人,很多灵魂在这里徘徊。莱娜刚受过怨气侵袭,阳气微弱,再次中邪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想到这,我悄悄的把手探到枕头底下,捏住了铜钱剑:“娜娜,你醒了啊?”
佛珠已经有点靠不住,幸好还有这把铜钱剑,让我心里多了不少底气。
听到了我的话,莱娜呆呆的样子似有了一点反应,她缓缓的转过头,怔怔的看着我,直盯得我发毛,手里的铜钱剑不由的紧了紧。
“呵呵。”清脆的笑声,在如此安静的夜晚让人瘆的慌,“干嘛,见鬼了啊。”
一句话让我戒备的神经顿时松了下来,不由的喘了口粗气。只一会功夫,我的额头上居然冒出了丝丝冷汗。
“臭丫头,一声不吭想吓死人啊。”我有些生气。
“什么嘛,我一醒来就在这,也没人跟我说话,幸好见到你,不然我早就赤脚跑出去了。”莱娜的声音止不住的委屈。
也是,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想必也是怕的,不知道她对昨晚的事记得多少。我的语气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娜娜,你昏迷了,所以我们把你送来医院,你记不记得自己在昏迷前做了什么?”
莱娜动了动,重新调整了坐姿,似有些尴尬:“我记得出去见一个人,走着走着就不记得了。”
“在荷花池?你胆子怎么那么大?”
“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会突然晕了呢,一点征兆都没有。”莱娜迅速转过了头,显然很诧异。
真相太过残忍,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小轩,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跟我说啊?”正当我迟疑不决的时候,莱娜困惑的再次出声。
“娜娜,这件事很诡异,超乎常理。”
“是关于严佑家,就是我那个网友的吗?”
“你知道?”我脱口而出,睁大了双眼。
“我猜的,他跟我说自己叫做严佑家,是计算机系的。”莱娜的声音顿了顿,有些苦涩,“还约我在荷花池见面。你不知道,其实我有朋友在计算机系,她说她们系根本没有这个人。”
“那你还去赴约?你......”我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她是被冤鬼蛊惑那就算了,可她居然心如明镜,还那么愚蠢的去涉险,差点害死我们两个。
“小轩,我是不是闯祸了?”莱娜蜷起了双腿,把头深深的埋入了被子里。
“哎,你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虽不想吓唬她,但我还是忍不住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她喜欢看韩剧,可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犯这样的傻。现实不等于影,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会唯独对女主另眼相看,甚至产生爱情。现实就是现实,不应该存在什么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
出乎我意料,莱娜对灵异事件的接受速度居然比石磊还快。没有臆测中的惊慌失措或者不可置信,甚至连一点疑问都没有提出。
“其实严佑家也是一个可怜人,他的怨气无处发泄,才会滥杀无辜。”看她一脸颓废的表情,我只能软言宽慰,“但是我想不通,你怎么会相信他呢?”
莱娜默不作声,许久不答话。
“严佑家的感觉跟我的前男友很像。”正当我平躺下来,准备再次入睡的时候,莱娜轻柔的声音幽幽响起,夹杂着淡淡的哀伤,“无论是说话的方式,还是感兴趣的内容,简直一模一样,我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
“前男友?”跟莱娜做室友那么久,我从未听她提起过家人或者大学之前的事。
“他死了。”莱娜双手抱膝靠在**头,半个侧脸隐在一片灰暗中,全然不似她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
三个字,味同嚼蜡,我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两个人顿时陷入了奇怪的静谧,连隔壁病房里轻微的鼾声都异常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小轩,谢谢你。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讲讲我的故事。”片刻后,莱娜抬起头看着我,凄然的笑了笑,我从没有想过一向乐天的她居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也许人心是最容易受蛊惑的,每个人都有不可说的秘密。陈丹、吴灵、涵芝,她们的故事又是什么,又有怎样执着的爱与恨呢?
严佑家的一魂一魄依然没有找到,莱娜经过了最初几天的郁郁寡欢之后,很快又找回了以往的快乐。我跟她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严佑家,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简单、惬意的节奏。由于入冬,南国的天气有些转凉,荷花池因为天气和死人的原因,夜间幽会的人群大大减少,比过去任何一个冬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