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突然死掉的那户人家吗?”我试探着问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透过薄薄的老花镜片,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仿佛自言自语般嘟囔:“最近怎么那么多人来打听。”
心“蹬蹬”的跳个不停,剧烈的几乎要蹦出我的胸腔:“乔婆,你的意思是也有别人来问过?是谁,什么时候来的,他现在在哪?”因为激动,音量徒然的抬高了几个分贝。
面对乔婆一脸愕然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幸好乔婆并不是很在意:“前不久有个小伙子来村子里,也是打听这个事,还在我老太婆这住了段时间,这不,一个星期前刚走。他看上去跟你们年纪差不多,长得还挺俊朗。”
没错了,一定是一安,他果然来过!
“乔婆,那您知道他现在去哪里了吗?”
“小伙子没多说,我老太婆也就不好多问。”乔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一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仿佛蕴藏着洞悉一切的智慧。
“既然你们好奇,我老太婆就把告诉小伙子的事原封不动的再说一次。”乔婆慢悠悠的站起身子,走到一把摇椅上以一个舒服的姿态轻轻躺了下来。
“我从小生活在乔家村,印象中打我记事开始,莫叔一家就住在这里了。听我父母说,他们是乔家村唯一的外姓人,当年山路还很不好走,乔家村又偏远又闭塞,真不知道他们一家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开始,村子里的人都很忌讳他们。关于他们的传闻也很多,有人说他们家是朝廷钦犯,也有人说他们是逃难的皇亲国戚,毕竟他们看起来不像我们这样的村民。不过传闻归传闻,他们最终还是住下了。直到我出生那会。村子里已经没人拿他们当外人了。
莫叔一家因为来历神秘又有文化,在村子里很受尊敬,从我懂事的那会起,他们家在十里八乡都已颇有名望。原本一切都很正常,可是没想到一夜之前全家都死了,作孽哦。”
“他们是怎么死的。乔婆,你们住的那么近,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说来也是奇怪,当晚整个村子的人都睡的特别沉,尤其是我。其实平时我的睡眠很不好。失眠多梦,可当天晚上也是一觉睡到大天亮。事后,邻村的人都说,当晚乔家村特别安静,连狗叫声都没有。现在想想,真是后怕的很。”
也许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乔婆闭上眼睛,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还有件事。我那死鬼老头也是死前才告诉我,或许你们也想知道。”
“什么事?”
“那天我那死鬼跑去邻村喝酒了,喝的烂醉。半夜才回来。因为莫叔家的门半掩着,他便误认为是我给他留了门。夜很黑,风又大,我那死鬼怕吵醒我后挨骂,就蹑手蹑脚的偷偷溜了进去。一跨过门槛,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踉踉跄跄的一把跌在了地上,幸好地上有个不软不硬的东西接住了他。才不至于发出巨大的声响。他平时胆子就大,又喝了酒。就想瞧瞧绊倒他的什么东西。”
听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巴。看到我这个表情,乔婆一边叹息,一边沉重的点了点头:“换作别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早就吓得连滚带爬的逃了,可我那死鬼老伴,其他本事没有,就是胆子大,他凑近一看,竟然是莫叔的儿媳妇。据他所说,当时莫叔的儿媳妇和衣趴在地上,除了脸色青灰,就如睡着了一样,她的怀里还护着一个小孩,就是他们刚出生没多久的孙子。
他凑近一探鼻息,发现娘儿俩都没气了,这才知道怕。借着月光,他环顾了下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几个人影,不过这时候他的酒也醒了大半,再也没有勇气过去一探究竟,一溜烟爬起来就跑回了家。
后来,因为莫叔家人死的蹊跷,我那死鬼怕惹麻烦,就一直憋着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前两年死前才告诉我。”
听到这里,我总觉的这个故事中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错,是那个小孩。
“乔婆,乔爷爷说他们的孙子死了,他确定吗?”
“我那死鬼老头死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娘儿俩都断了气,不过后来莫叔一家唯独小孩子的尸体不见了,他还一度以为是诈尸,几天没有睡好,后来也不见有什么事儿,才慢慢安心。泽泽生病后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那个小鬼死的凄惨,缠上了泽泽?”
脑袋嗡嗡作响,一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不可能,小孩子怎么可能死了,一安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一定是乔爷爷喝醉酒,搞错了。但是如果小孩子没死,那么又是谁带走了他,了缘大师又是在哪里捡到的呢?
了缘大师说过,一安被捡到的时候,声如洪钟,衣服上缝着暗示身份的名字,那这一切到底又是谁做的呢?
之后,我们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宇杰见我没有什么兴致,便起身告辞。他想接乔婆一起下山,但是乔婆年纪大了,说收到心意就好,不愿意走动,我们也不便勉强。
这次的乔家村之行,不能说没有收获,但是新增的谜题远比解开的多。
“别想了。”回来的路上,在我第四次差点绊倒之后,宇杰一边眼疾手快的扶住我,一边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脑袋,“脑袋不大,想的事情倒是多,能转的过来吗?想不通的事情,想多了也没有用。”
宇杰的眉头紧锁,脸上夹杂着责备和关心,午后的阳光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