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日常晨训,做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之后,真田会去旁边的学校,打开社办的大门,和早到的柳一起准备好这日晨训时要用到的器具和训练单,再正式开始网球的训练。
但今天,网球部没有训练。
而且,今天,一起晨练的人,是仁王。
……那个家伙一直没有说话,是在憋什么坏主意吗?
真田站起身来,纳闷间正巧对上仁王那总是藏起所有情绪,一眼望去却似乎能望得到底的狐狸眼。
“要打一场吗?”
真田反射性地皱了皱眉,他去看仁王面上的表情,还是那副不太顺眼的轻佻的样子。
“好。”压了压帽檐,真田弯腰拿起了放在地上的网球袋。
他握住了网球袋的背带,直起身,对上仁王骤然凑近的脸。
“喂,先说好了,按照立海大的规矩办事。”那家伙压低了声线,声音中带着鲜明的笑意和恶意。
真田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不想后退,就只忍着太近的距离带来的不适:“什么意思?”
“反正我也说服不了你。你也说服不了我。讲道理这种事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再在幸村面前吵起来也不太好对吧?打一场,按照胜负关系来决定吧。你赢了,就按照你的主张。我赢了,你就站在我和莲二这一边。多好?什么都解决了。”仁王道。
“我没意见。”真田道,“早该这样做了。”
胜者才有话语权。
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终究还是无法习惯仁王那总带着轻佻意味的眼神的真田最先移开了视线:“去学校?我带着球场的钥匙。”
“那就麻烦你了啊,副部长~”仁王嘴角上扬,“可别忘了把负重给摘下来呐。噗哩。”
真田沉默地转身,先行迈了步。
又是一路的沉默。
一直到走入空荡的立海大校园,真田拿出钥匙打开了正选专用的网球场的门,才转过身问道:“‘按照立海大的规矩办事’,这种话,不敢对幸村说吗?仁王。”
“哈?”仁王挑起了半边眉头,“人都是找软柿子捏的啊。你觉得,幸村和你,哪一个比较好捏?”
“嗤。”真田无力反驳,转身拉开了外套的拉链。
连这种话都说的理直气壮,也怪不得他无论如何都没法对仁王服软了。
真田脱下了护腕,握紧了球拍。
距离上一次两人的正式对决,也有八个月了。其间在正选内部训练时的各种专项练习暂且不提,国一的第四次正选选拔赛以仁王的胜利为结果,真田是不太服气的。
拖到了抢七的比赛,最终还是用了欺诈的手段先拿到了两分。
这让他怎么服气呢?
而再一次站在仁王的对面,真田愈发明白了一点: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仁王雅治。
这个人称“欺诈师”的家伙,表现在外的,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只是谎言。
完全解开了枷锁的欺诈师,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只有两个人的比赛,没有裁判喊出分数。
得分只在两个人的心中。
奔跑,挥拍,跳跃……最后一个球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伴随着两人的喘息声,和骤然停下的拍子划破空气的轻响。
“我赢了。”仁王走到网前对真田伸出了手。
“愿赌服输。”真田道。他握住了仁王还汗湿的手。
“记得去和参谋道歉呐。”仁王狠狠地回握了,手上接触到的粗糙的感触,是真田常年练剑磨出来的茧子:“我的话,就不必了。”
“嗤,我怎么可能会向你道歉。”真田道。
“话别说的太满啊,哪天再打一次?”仁王歪了歪头。
“我可不会再接受这类的提议。”真田松开了手,他转过身,迈开步子之前回过头开口道:“刚才那个,是什么?”
“那个啊……”仁王扬起了头,捏着小辫子对真田眨了眨眼:“秘密哦~欺诈师的秘密武器呢。记得替我保密。”
“有这样的实力,也别总是藏在后面了。”真田冷哼道,“否则咱们也吵不起来。”
“嘛,让我像你们那样站在最前面吗?想想就很累呢。”仁王把双手搭在了脑后。
真田懒得看他那副模样,转过身走到一边去整理网球袋了。
“赤也的事,我会和莲二好好谈谈的。”他最后这么说道,“我还是主张胜利至上。”
“你还真是死脑筋。赤也的事和胜利至上有什么本质上的矛盾吗?”仁王道,“真田,运动员的身体比想象中要脆弱很多。”
“你知道手冢吗?”
真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皱起眉:“你认识手冢?”
“附送一个情报,不要太感谢我啊副部长。”仁王笑着走到真田旁边,把手搭在了真田的肩膀上,凑近了:“青学的手冢国光,国一的时候因为实力超过学长,在比赛中刻意放水而被学长们认为这是对他们的挑衅,然后啊……”
“然后什么?”真田握紧了拳头。
“然后,他们就用球拍打伤了那个手冢国光的手臂。”仁王直起身抱起了胳膊,“现在,那个手冢的手臂,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不超过百分之五十吧?无我境界,千锤百炼之极致……全部被封印了。”
“你瞧,很小的一件事会造成的后果往往比想象的要严重。”仁王这么做了总结,“你不是一直在奇怪手冢为什么没有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