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坐。”莱茵斯伯爵在见到亨利的瞬间立刻想出了十几种借口,但最终都被莱茵斯伯爵舍弃了。
正因为是贵族,所以他们的朋友很少,尤其像他这种流着东方人血液的贵族,实际上算是贵族圈的异类,从小到大都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也早就习惯了被鄙夷、被排斥、被诽谤,唯独亨利并不在意他体内不洁的血液,也是由于亨利的提拔,他才能拥有今天的地位,变成了即使血液不纯也无人敢多言的存在,亨利对他来说是君亦是友,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尊,你最好说一个让人信服的借口给我听。”亨利冷着脸坐在莱茵斯伯爵的对面,目光一直未从慵懒惬意的风宇身上离开。
风神父担任他的神学老师已有两年,这两年里他们每天都会见面,他也总是想方设法地与这位怯懦的神父亲近,并在这种驯服野生动物一样的过程中对风神父日久生情。然而至今为止,风神父虽然已经比当初更加亲近他了,却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放松过,他一直以为风神父在其他人面前亦是如此,但是今天他看到了什么?
“卡尔,去请风神父过来。”莱茵斯伯爵冲身后的管家吩咐道。
管家应了声是,便抬脚走向风宇,温柔地叫醒了风宇之后,就领着风宇和艾迪走了过来。
“殿下日安。”刚睡醒的风宇有些迷糊,胡乱地向亨利问了好,便抱着小艾迪坐下了。而小艾迪还在风宇的怀里睡得昏天黑地。
“风神父,你的袍子呢?”亨利看着风宇衣衫不整的样子,感到十分不悦。
身为东方人的风宇在一群金发碧眼的人看来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莱茵斯伯爵的长相虽也有东方人的色彩,但东方人的静雅柔美却被他的霸气凛然压制得一点儿不剩,因此让人无法靠近,而在怯懦柔顺的风宇身上,东方人致命的诱惑却显露无疑。其实帕瓦纳的很多人都盯上了风宇,若不是亨利立场鲜明地维护着,风宇的命运恐怕就没有这么好了。
“袍子?”风宇皱眉苦思冥想。他刚刚把袍子放哪儿了来着?
“风神父,您的袍子,还有圣经。”管家贴心地将东西都交给风宇。
“哦,谢谢。”风宇迷迷糊糊地接过东西,就又顺手撇到一边去了,还不雅得打了个哈欠,“叫我过来做什么?”喝下午茶吗?风宇困惑地看向莱茵斯伯爵。
“风神父,你怎么在尊这里?这个孩子是谁?”被无视了。亨利狠瞪莱茵斯伯爵一眼,主动开口拉回风宇的注意力。
“啊,殿下,您怎么在这儿?”风宇闻声转头,就看到了他的学生亨利殿下。
“……”亨利黑线。这么迷糊还有办法继续交谈吗?
“卡尔,给他一杯凉茶。”莱茵斯伯爵无奈。
“凉茶吗?我知道了,主人。”卡尔颇为同情地看了风宇一眼,然后递上一杯凉茶。
“嗯?哦,谢谢。”风宇接过茶杯,想都没想就一口灌了进去。茶水过喉,风宇猛地打了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怎么这么凉?”加冰了?
“清醒了?”莱茵斯伯爵被风宇的怪样子逗笑了,但碍于亨利还在身边,只能憋着笑声。
“啧!叫醒方式不能再温柔一点儿吗?”风宇狠瞪莱茵斯伯爵一眼,结果一转眼就看到了亨利皇子,“嗯?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这是第二次了。亨利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风神父竟然没有注意到我,我真的是好伤心啊。”亨利咬牙切齿地说道。
“啊,是嘛。”结果风宇的反应却十分平淡,既不慌张,也不害怕,“既然殿下跟伯爵大人有要事相商,那我就不打扰了。”
“呵呵,亨利,这可不是我的错。”莱茵斯伯爵实在是忍不住了,愉快地笑出了声。
“该死的!尊你给我闭嘴!”亨利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句。
莱茵斯伯爵耸耸肩,乖巧地闭上了嘴,乐呵呵地坐在一边看好戏。
亨利是跟他一样没吃过憋的人,如今却在同一个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这就叫命运吗?
该死的!他怎么就教了这么一个损友?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嘲笑他?!亨利气闷。
现在是什么状况?风宇都已经站起来了,却因为莱茵斯伯爵与亨利之间的对话而停了下来,莫名其妙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风神父坐吧,我只是在皇宫里呆着无聊,来找尊聊聊天而已,既然神父在这里就更好了。”亨利调整好情绪,拉着风宇的手又让风宇坐回了原位,“神父离开皇宫的时候说教堂里有事,怎么?已经办完事了吗?”
听到这话,莱茵斯伯爵撇撇嘴。亨利也太不识相了,这个问题可不适合在这种时候问啊,这不是逼着小鸡仔说谎吗?
“是的,已经办完了。”果然风宇连眼神都没波动一下,谎言就如同真实一样脱口而出。
莱茵斯伯爵微微一愣。他是有猜到小鸡仔会说谎,但是没想到小鸡仔竟然说的这么溜,神父不是不能说谎吗?呃……或者小鸡仔已经不能算作是神父了?一个对神如此不敬的神父竟然被选作驱魔师,神也真是瞎了眼了。
“是什么事情?”亨利眼神一暗,不依不饶地问道。
“昨天捡了只小恶魔,不方便放在教堂里,就跟伯爵大人商量好了要寄样在伯爵府,由我来照顾。”半真半假地说完,风宇就解开了小艾迪头上的方巾,等亨利看清小艾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