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都盯着自己, 周老汉儿感觉差不多了,“砰砰”用烟袋锅敲敲自己的鞋底, 瞅着周明愈道:“你这个熊孩子, 都要当爹的人了, 怎么行事还跟孩子一样呢。咱不是说好了拿蚊子是为了响应县司令部号召,消灭细菌不让大家挨咬,这是咱们的目的。咱家可不拿这个算工分欺负人,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好意思?”

虽然是责怪儿子,那语气却比得了劳动模范受表彰还骄傲得意呢。

谁好意思,他们不好意思,当然有人好意思,好意思的那些人大家要鄙视!听他这么一说, 其他人哪里还有不懂的,人家这是算了, 休战,讲和的意思, 给了台阶当然赶紧借坡下驴啊!

“周叔真是大气!”

“二婶子家真是能干!”

“咱们村我就服二婶子家, ”吴美英大喊着:“我说你们还撂挑子不收麦子去抓老奸儿不?要拿这玩意儿顶工分,我二婶子家分分钟弄死你们。”

周老汉儿却又道:“当然,咱们家家户户都有除四害的任务,就算不多拿工分, 也得顶任务, 总不能辛辛苦苦挣来的被扣掉吧。”

众人吓得赶紧竖起耳朵继续听。

周老汉儿道:“大队长的命令咱们不能不听, 除了顶我们自己几家的工分, 剩下的就平分给队里。”他看向周诚志,“队长,你说两句。”

周诚志就把话头接过去,“整天算计你们那点小九九,你们知道什么啊?你们是比明愈家聪明还是比人家能干?人家不稀罕和你们一般见识放着除四害轻松不去专门挑累活儿干,你们还以为人家不如呢。真是不够你们抖擞的,在家里养苍蝇,哪里来的能耐?给你扣个挖社会主义墙角的罪名都够够的。”

张成发头都抬不起来,挠着头一个劲地嘿嘿,“队长,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知道队长是断然不会给自己扣帽子的。

大家哄笑一场。

周诚志又道:“要真是必须完成的任务,咱们二队也不逃避,夏种忙完大家伙儿一起除四害,灌耗子打老奸儿拿蚊子拍苍蝇,还能落后不成?”

“听队长的!”

“就知道队长早有安排。”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都把张根发那些人给丢一边去了,气得张根发吹胡子瞪眼的就是没用。

那边周明愈揣摩他爷的意思,二队是一个大家庭,窝里闹闹可以不能伤和气,目的是把人心拢起来,这样才好一起干活。这就和自己家里的孩子一样,目的是为改错误不是打压。而对张根发和三队四队却不需要客气,要是不给他点厉害瞅瞅,他还没完没了,跟屎苍蝇一样膈应人呢。

几个老头儿把人心拢起来,那些人一边愧疚一边保证以后好好干活然后也不管张根发还唱什么戏,明儿还得收麦子都悄悄散了。

他们一走,周诚志几个也不再逗留,明儿还得早起呢,他们也一起离开。

二队的走了,一队的自然也没兴趣,纷纷撤退。

周明国大声道:“大队长,明愈家这些蚊子苍蝇算的工分从哪里出?不是从我们自己队里出吧,要是从我们自己队里出,你这不是拿我们自己的工分哄我们?根本没意思嘛。这工分得从别的地方出吧。”

张根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谁也没想到他能抓这么多啊!原本寻思要好好打打二队的脸,让他们都老实点,别整天挤兑他这个大队长拖后腿儿。

一个大队长在村里连个生产队长的威望都没有,他多掉价!

他虽然说扣工分也不过是吓唬二队,要说真扣他可不敢,也没有那个本事做不了那个主,毕竟各生产队都是自负盈亏生产自主,他们大队干部的工分都还挂在人家里面呢。

他说奖励工分,是为了激励三队四队那些懒汉,说完成任务是为了堵二队和一队的嘴。

现在可好,反而被周明愈给将了一军,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周明愈看他啊了半天一个屁也啊不出来,笑了笑,“大队长不是要耍赖吧。”

张根发很没面子,给他儿子使眼色,张金焕立刻道:“周明愈你什么意思,怎么这么没大没小,我爹他不但是大队长,还是你长辈呢。”

周明愈做了个你脸皮厚你有理的表情,他笑道:“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大队长数不完,彻夜数也不人道,我先拎回去啊,等大队长什么时候想数我就拎过来。我们家可是万分拥戴毛/主席和党,任何事情都不会落后的,以后肯定越抓越多。我们二队的任务都在这里,大队长什么时候想检验战斗成果,随时开会,我立刻给拎过来让大队长数啊。”

毛/主席号召除四害是为了抵制资本主义的细菌战入侵,是为了讲卫生,可不是为了你邀功的,更不是为了你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丑带着全村老百姓上蹿下跳的。

他当然要拎回去,要是不拎回去还不被张根发给毁尸灭迹?

反正你要是嫌闲得慌再开会就拎过来给你数!比开行,不要叫我们忙着种地的人来。

张根发几个彻底说不出话来,真要他们数,他们也不敢数啊,不只是数不清累死人,数量太多怎么办!全村工分都贴给他?所以,眼睁睁地看着周明愈又把那瓦缸给搬走。

周明愈跟路边等他的莫茹会合,两人说说笑笑往家去。

看着他走了,张根发才回过神来,“快拦着他,让他把战斗果实留下。”

张金焕立刻明白他爹的意思,这么多蚊子苍蝇,要是


状态提示:22.眼馋--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