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愈就知道他肯定有事,笑道:“单厂长,来的匆忙时间不凑巧,下一次再去打扰。”
冷不丁去人家喝两盅,他可没有这个习惯啊。
单腾飞也知道有点冒失,就请他去办公室坐,歇脚喝杯热茶,让工人们帮忙装车就行。
“走吧,只有多装的,绝对不短你一两的。”单腾飞开玩笑一样,招呼周明愈去办公室。
聊了一会儿,周明愈就知道单腾飞是想要蘑菇和咸鸭蛋。
“单厂长,东西不难弄,反正都是俺们自己养殖场的,就是路远。”
单腾飞笑道:“你们这不是来拉煤嘛,不说天天来,一星期总要来一趟的吧。”
周明愈算了算马车的装载量,来那么多趟,没有条子……他看向单腾飞。
单腾飞笑道:“上一次你不是说想带着大队办个砖窑厂嘛,这砖窑厂可是个吃煤的营生呢。”
周明愈心头一动,笑道:“单厂长明明是城里人,却这么体恤俺们乡下人,这可让我们不知道多感动呢。”
单腾飞哈哈笑道:“你只管来,来一趟至少也让你拉两吨回去不是。”
一星期来四趟,顶多也就是十吨,单腾飞觉得自己还是供得起的。
等煤厂的产量越来越多,自己能支配的货量也就更多,现在主要还有县委工业局以及各厂子等部门拿指标,可从他们大头上漏点下来也够的。
“那可多谢单厂子。”周明愈道谢。
单腾飞就和他商量送鸭蛋和蘑菇来,给他供销社一样的价格,看周明愈还要推辞,他正色道:“老弟,你来拉煤,我不是免费给你的。你来送蘑菇和鸭蛋,当然也不能白送。这都是国家的物资,咱们有责任把他们卖给最需要的单位,你说是吧!”
煤厂食堂也要吃饭啊。
周明愈连连点头,“是,是!”
有了单腾飞的保证,周明愈越发有底气。
这一趟回到村里,他就直接找了周诚志表示要办一个砖窑厂。
“砖窑厂?”周诚志眼睛一亮,哪个队长不想着自己队里多几个作坊多几份来钱的副业?
谁还嫌钱多不成?
当然办!
“就是,咱们建在哪里?这东西也占地方啊。”
耕地是绝对不行的,菜园也不行,舍不得。
荒地?
村里也没啥荒地了,这两天结婚的多,村边的荒地批给了社员。
“大爷,窑址现成啊,宋家庄那里就很好。”就是以前那个大炼钢铁的地方。
周诚志有点吃不准,“那他们能给咱用?”
周明愈却胸有成竹,“咱跟公社申请啊。”
公社里需要砖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但是只有高戈庄一个窑厂,数量少,路程远,非常不方便。如果自己大队也办一个,那就可以和高戈庄窑厂互补。
原本办药厂最担心的问题就是煤炭,现在和高腾飞搭上关系,可以定量买煤,果断要办小窑厂。
不为了卖钱,单单为了自己用,也要烧砖。
他可不想让媳妇孩子一直住那种土坯房,说什么艰苦朴素,还不是穷得没办法?
前两年干旱还无所谓,今年夏天汛期雨多,村里被冲塌了好几处房子,养鸡场、队屋都有损失。很多人家虽然房子没冲塌,但是院墙塌了,或者屋顶漏雨,几乎家家无法幸免。
就连他和莫茹新盖的房子,也因为没有瓦片覆盖,导致屋顶麦草腐烂、大雨冲刷出现了漏雨。
真是外面大雨,屋里小雨,别提多闹心。
趁着冬天闲,烧砖瓦,然后春天翻盖砖瓦房,这样夏天就能住上新房子了!
这边周诚志一点头,就等于他把说服其他队干部的责任接过去,找人开会。
现在先锋大队的大队书记张根发就是一个摆设,专门负责开开会,带着陈爱月等人搞搞宣传之类的,队里的生产等实际事务他不能插手。
开办窑厂自然也如此。
但是周诚志还是叫了他一起开会。
干部们刚到期,周诚志也不罗嗦,直接开门见山,“前年书记家的房子被扒了,那时候咱们没能力。现在公社给批了煤炭,劳模寻思着咱们自己烧砖窑,第一批砖就先卖房子盖起来,大家伙儿没意见吧?”
大家也都习惯这样简单粗暴的开会方式,有人笑道:“劳模们就是有觉悟,没有先盖自己的,咱们也得有这样的觉悟。”
张根发原本听说他们要折腾还想去找茬呢,结果现在一听说少了砖瓦先给自己盖房子,他那股子气又自己泄了。
莫名地,心里居然有点感动,却又不肯承认。
周诚志又道:“砖窑厂要修在咱们炼钢那里,只招最壮的劳力去帮忙打砖坯,一个砖坯三厘钱,想报名地就去找明愈报名。我丑话说在头里啊,是最壮的,病怏怏懒洋洋东倒西歪连担水挑不动的就算了,别去浪费时间丢人现眼。”
一说报名,全村人都往莫茹家涌。
莫茹正在家养胎呢,再过个把月她就该生了。
不过生孩子她还是有经验的,并不担心,毕竟自己又大了两岁嘛,身体发育得更好,生的时候也该更加轻松才对。
一堆人挤在大门外叽叽喳喳的时候,莫茹正在家里招待孩子们吃糖葫芦呢。
冬天外面冷,除非下雪孩子们去玩雪,一般时候也喜欢来五娘娘这里呆着暖和。连带子都跟着过来,由拦子儿看着负责提醒尿尿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