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火了大的,直接骂周明光:“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扎我的眼眶子?看不上这个家都给我滚蛋!我丑话说了头里,这个家缺了谁也照样过日子,都别觉得自己有多少本事无敌敌的。谁想滚谁就滚,没有拿绳子拴着求着的理儿。”
张翠花一发火,周老汉儿就立刻表态,对周明光道:“行了,别在这里气人了。”
周明光虽然委屈,但是媳妇儿惹事他承担大部分火力,这也是惯例。虽然他娘厉害,也从不当面骂媳妇儿,都是骂他解气。
周明光就赶紧回自己屋,见张够哭得满脸是泪儿嘴里嘟嘟囔囔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他指着拦子儿的脖子给她看,“你看你干的好事,你不带孩子也和家里说一声,没个看着的人,把孩子给勒成这样。”
张够恨声道:“怎么是我勒的?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下绊子把孩子勒成这样?你说一个傻子她怎么那么有心眼?”
周明光看她还怪莫妮儿,“快别出洋相了,幸亏小五和他媳妇儿回来得早,要不你今日回来就等着……”他心一抽抽,也没说出来。
张够撇嘴,自己嘟囔:“一个小嫚儿,又能怎么着。”
不过她听张翠花发火到底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就算她想分家埋怨婆婆偏心小五两口子也不敢当面去说,更没有勇气撕破脸在家里大吵大闹。估计不等她闹,张翠花就能让周明光给她捆了直接送回娘家去。
她娘家没有个兄弟撑腰,要是被送回去,那就死路一条,她只能依靠自己男人。
她对自己男人还是很满意的,长得虽然没有红鲤子那么俊可也不丑,力气也大还疼媳妇。反正比大姐夫好多了,大姐姐多可怜啊,男人无能还打老婆。
她生气快,好得也快,拉着周明光嘀咕。
周明光却还郁闷呢,拿了草鞋就在炕上编不肯回应。
张够憋得慌,就趁着上茅房的时候溜去东厢找丁兰英,神神秘秘的,“二嫂,丁家庄现在是什么情况?”
丁兰英原以为婆婆发火儿,张够像以往那般躲在房间糗气呢,没想到还神清气爽地要来拉呱。她手里拿着一把破蒲扇给孩子扇风,“和咱们差不多,咋的啦?”
张够就眉飞色舞地说给丁兰英听,他们大队食堂多好多好,家里来了亲戚都领着去食堂随便吃,过路的都去吃饭呢。
“二嫂,你不知道,他们那菜里还有油呢,有油吱啦,真香啊。你说我们在家可不舍得吃,怎么一开食堂就有好吃的,还是食堂好啊。”
在她看来,娘家穷得叮当响,正是因为有食堂才有这些好吃的。他们二队居然不肯办,公婆还拦着大队里办,真是老糊涂,拖后腿!
丁兰英听她说的也很好奇,不过到底是从小苦日子过惯的,干多少活吃多少粮食。她爹常说“吃饭要算计着囤里的粮食,十簸萁吃八簸萁,两簸萁还得留着应急过节令……”
二队收多少粮食她也知道,要是像张够说的那样敞开肚皮吃,有十簸萁吃一百簸萁,那九十哪里来?
她感觉不靠谱。
可张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劲地给她洗脑,说食堂多好多好。
听多了丁兰英心道:幸亏婆婆当家做主,这要是让张够当家,估计一家子都得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