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我从小就想出去了,所以从我五六岁、第一次问他,他不同意的时候,我就开始装做一心修行、绝不贪恋凡间的样子,装到十八岁,他稍有放松,唯一一次外出时没有关我,我才跑了。”
连吞:“这得有十多年了吧?你在家里装了这么久,还好意思说边小狐狸?”
无名:“我觉得你大哥不会再信你了,强行突破又出不去,这不是死胡同了吗?”
连吞:“被动不行,就考虑主动的,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情况下你才能出去?”
寸心:“等我化神。”
无名:“他自己都没化神,凭什么要求你化神?”
连吞:“而且化神也要看机缘啊,出去说不定机会更多呢!”
寸心:“因为他强啊!他说他会出去帮我寻找机缘,让我安静呆在安全的地方就行了。”
无名:“他到底有多强?”
寸心:“我逃出去的时候,他就是出门度化神劫去了,不知道成没成,而且他虽然不是天灵根,但是两个灵根都是变异的,是风和雷。”
三人陷入一阵沉默。
连吞:“我们去跟他谈判吧。”
无名:“你觉得说得通吗?不如拼一把。”
连吞:“拼不过的,我爹就有雷这个灵根,这太逆天了,他也击杀过那个天灵根的段家人,不能让无名冒这么大的险。”
寸心:“喔……心疼了。”
无名:“你大哥讲不讲道理?”
寸心无奈地看着无名,还在透明罩子里转了一圈,似乎在问她:讲道理我会待在这里吗?
“你知道这为什么叫方寸天吗?”寸心说,“因为我叫方寸心,这是他准备出来专门给我关禁闭的地方,十几年如一日!”
连吞:“我们对他动之以礼晓之以情,让他明白,只有放你出来,才能……”
寸心:“怎么了?”
“没事,”连吞说,“我们去跟他谈谈。”
寸心:“能行吗?”
连吞:“尽力而为。”
寸心不太相信地把他们送走了。
出来后无名问他:“你那时候想说什么?”
连吞:“我只是突然想到,我们又不是去找密匙,其实有没有寸心关系不大,要打起来她的实力也不一定有用,那么带她出来做什么呢?”
无名:“可是道理不是这样的,她已经这么大了,应该放她自由。”
连吞:“先去问问方大公子吧。”
***
两人改道去方府。
这回不必遮遮掩掩了,连吞大咧咧问无名:“你觉得刚才那个文如讳,和方大公子是什么交情?”
无名:“我猜没有交情。”
连吞:“那她为什么做那身和方大公子相似的打扮?”
无名:“是单相思吧?”
连吞:“你这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一样了?”
无名被他说愣了,停住问他:“你……”
她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口。
“算了。”
无名继续向前走去,神色忧郁。
连吞赶紧追上:“……怎么就算了?你要问我是不是真的对你有意,是真的啊!你倒是问我啊!”
无名由衷地不解:“抱歉,我不想自作多情,可是连大夫,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我又不是珠儿姑娘,也不是溪北,更不是寸心……”
连吞赶紧打断她:“你说珠儿和寸心我理解,溪北和你和我和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无名站定,给他认真解释道:“溪北的相貌很好,大家都会中意他……”
连吞急道:“难道你中意他这样的?可是我的外貌不是也不差吗?有差很多吗?我可是半妖,不会吧?”
无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溪北的相貌会很讨人喜欢……”
“咳咳。”
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清嗓子的声音。
“如果你们要在我的家门前讨论那个色胆包天的炉鼎,就别怪我天外天赶客了。”
方漱黑着一张脸扫过他们两个。
连吞刚刚猛然想明白,莫不是自己曾经调笑溪北的话被无名听了墙角?可是此时又不能再解释,憋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无名赶紧替两人辩解:“我们是寸心的朋友,都是化神修士,想来跟方大公子谈谈,或许对寸心将来化神也有帮助。”
方漱脸色略微缓和了一点,自己先走了。
两人赶紧跟上。
方漱也没回头,就推门进了方府,边走边说:“我听说过你们,边大公子已经给我介绍过了,就是帮着那个炉鼎与我妹妹私奔的人,你——”
他倏然回过头,一步就拉进了与无名的距离,无声地来到她身前。
两人距离极近,方漱低头与无名对视,眼里满是杀意。
他手里捏着折了几折的皮鞭,鞭子上缠绕着电光,对折的一头指着无名的心口。
“你差点杀了她。”
无名没有后退:“当时受形势所迫。”
连吞反应比较慢,意识到方漱突然动作,第一反应便是让背上的梅梢月绕到身前,右手一翻,用无形的海浪支住琴身,将琴按在手下。
但看到那柄离无名极近的鞭子时,他又改用左手托琴,右手下意识去握那两节鞭子。
无名与方漱都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举动,竟被他握在手中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