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乐仿佛被迎头打了一闷棍,随后她快步走上去,厉声道:“李未央,你在说什么?”
李未央看了她一眼,面上流露出淡淡的悲伤神情,眼底却是毫不留情的冷漠:“大姐,刚才家人应该告诉你了吧,母亲去世了。”
李长乐如同晴天霹雳!死的竟然不是老夫人,而是她的母亲,老天爷!
她第一个感觉,就是勃然大怒:“李未央,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走的时候母亲还活着——”
李未央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是的,母亲那时候还好好的,只可惜大姐走了以后母亲茶饭不思,日夜忧虑,便生病了,后来母亲吃药也不管用,就去世了。”
李长乐只觉得怒气涌上来,冲淡了她原本应该会有的悲伤,她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母亲死了以后自己的靠山也就彻底地倒下了,从今往后李未央岂不是真的要将自己彻底地踩在脚底下。
她恨得几乎要咬断自己的牙齿,眼睛里几乎滴出血来,恶狠狠地瞪着李未央,浑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看待她的那种如同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母亲突然去世,不见她一滴眼泪,反而对着自己的妹妹露出这种吃人一样的表情,难道这个大小姐是个疯子不成?贵夫人们议论纷纷。
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长乐!赶紧去换孝服!”
李长乐这才突然从迷雾之中惊醒,她冷冷地盯着李未央,随后转身就走,只不过她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李未央,我知道母亲一定是你害的,你走着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李未央冷淡地望着她,不置可否。
李长乐换了孝服,怒气冲冲地赶到孝堂,站在院子里大声地吩咐檀香立刻去请李萧然过来,檀香惊吓的脸色都白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照你主子的话去做吧。”
李长乐一看到李未央,顿时火冒三丈:“你还有脸站在这里?!”
李未央笑了笑,道:“母亲去世,偏偏老夫人年迈,总要有人协助二婶理事的,我不在这里,又该在哪里?!”
“小贱人!”李长乐几步冲上去就要给她一个巴掌,可是却一眼看见站在半步之遥,冷眼瞧着自己的君桃(因为怕出事君桃暂回府中),心中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愣是没敢打下去。
李未央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父亲已经交代下来,你在家中只能停留十日,这十日里若有半点行差踏错,立刻就送你回庵中去,母亲去世女儿都不在身边,你想想看她该多么凄凉呀,所以,大姐还是谨言慎行地好,免得让他人看了笑话!”
笑话!她今天一身华服进府,早已被满京都的人看了笑话,还怕什么笑话!
“李未央,你不要以为父亲给你撑腰就有什么了不起,不错,母亲是没了,可我还在,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在说什么?!”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李长乐猛地回头,李未央已经行礼道:“父亲。”
李长乐看到李萧然的时候,他满脸的严肃,脸颊却是微微发青的。她顿时意识到刚才自己说的话都被李萧然听见了,心中转眼就搅起了惊涛骇浪。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之后仓促却也没话可说,只好款款跪倒,道:“父亲,女儿回来了。”
李萧然皱眉:“起来吧。”
李长乐站起来,她嘴边的肌肉像被冻僵了一般僵硬。她慢慢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眼睛——目光近乎犀利:“父亲,母亲是被李未央害死的。”这句话像一片刀刃一样从她口中缓缓移出。
“你说什么?”李萧然沉下脸,一股风雷在脸上一闪即逝。
李长乐恨透了李未央,此刻看到她正站在一旁瞧着她,只觉得一股热血涌到喉底,奋力把它咽了下去,厉声道:“父亲,我说母亲是被李未央害死的!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不过短短的时间就没了?!一切都是李未央搞出来的阴谋,父亲,你和母亲几十年的夫妻,你怎么能这样无动于衷呢?!”
李萧然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简直是马上就要勃然大怒了,因为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被人问起此事,同样的话刚才在前厅已经被质问过无数次了!所以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李未央叹息一声,道:“大姐,母亲的病逝谁都不想的,你不该这样为难父亲,他已经很辛苦了。”
“你住口!”李长乐简直是在嘶吼,“我要一个交代!我不能让母亲就这么平白无故被你害死!”
“该住口的人是你!”李萧然震动过后是浓浓的愤怒,他像头恶狼一样狠狠地盯着李长乐,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他的牙齿用力地挫着,继续要冒出火星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从今往后再也不许提起这件事!”
李长乐没想到李萧然会暴怒,她简直像被人迎面打了一锤,道:“父亲,你……我是你最宠爱的女儿啊,你怎么会这样对待我们母女!”
“你是要学你母亲一样与我作对吗?”李萧然突然冷静下来,目光冰寒地盯着她的眼睛,冷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脸上的神情是李长乐从来没有见过的,不仅冰寒彻骨,还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光彩,让人看了心头发凉。
李未央的眼睛里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她轻轻闭上眼睛,压住涌向心头的嘲讽,再度睁开眼睛后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