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春暖醒了过来,稍做梳整净面,从屋里出来。饭食已经摆上了桌,男女两桌分别坐开,两位小堂叔和致文也从学堂回来,正小声逗弄着致彬。春暖向各位长倍行礼问好后,就在女眷这桌挨着春曦坐好。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用过午饭,老太太便赶她们回去歇息,赶人之余,还不忘让孙氏把鸡给春暖带上。
一路上,春曦活灵活现给春暖讲述她们和池塘里的大鹅发生的事情。原来上午春暖睡着后,春曦领着一帮小丫头去池塘边逗大鹅,结果她们被大鹅追着啄,春曦还被大鹅在腿上拧了两口,疼的差点哭出来,众人一阵大笑。春暖也失笑得不行,二婶气恼的用手指点了点春曦的脑瓜,向长公主抱怨道:“我和她爹都不是爱闹爱玩的性子,不知怎么,偏就生出了一个这么跳脱的丫头。整日间同暖丫头处在一起,怎么就没学会暖丫头的一星半点沉静灵巧呢?”
孙氏听到这话就接过话头说:“我倒是极爱曦丫头的活泼劲儿,整个人跟开心果似的,让人一见到她,就打从心眼儿里觉得欢喜。暖丫头太安静了,我还想让她多学学曦丫头的活泼劲儿。”
听完这话,大公主颇感赞同的点点头。“我也看曦丫头这样就好,小姑娘家的,现在年纪还小,就让她多快活两年。过几年,再想快活也不能够了”。
一路说说笑笑,先送长公主回隆安堂安置,再各自回房歇下不提。
转眼间便到中秋,致远致非也从学院归家。宫中赐了月饼还有锦缎皮毛,茶叶器物等等下来。长公主与孙氏这天要进宫去谢恩并看望太后,下午回来时又带了一车东西,皆是太后皇后赏赐给国公府的。
晚上要在园子里举行家宴,孙氏杨氏领着管家娘子和丫环婆子,前些天就开始布置。因府里的女眷要拜月,孙氏使人搭了祭台,摆了祭品。又在水榭里围了幔帐,放了火盆,铺了厚毯,摆好水果、干果、肉脯、酒水。怕哪里会有疏漏,孙氏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太阳刚下山,园子里就点起了灯笼。水榭对面的亭子里早已搭好了戏台,伶人正为演出做准备,剧目是前些天定好的,俱是热闹喜庆的曲目。
园了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丫头婆子们穿着新衣,脸上抹了脂粉,头上带了钗饰,言笑宴宴的往来穿梭,热闹异常。一阵笛声从水面上传来,似荡起层层回音。月亮慢慢升了起来,挂底树稍,又大又圆,月光透过树枝浸在水面,晕成一团,轻风一来忽尔又散开。
孙氏扶着长公主,叔祖母扶着老太太,杨氏李氏相携,春暖春曦挽手而行,丫环婆子紧随其后。天气渐凉,一行人等挽了薄披风,衣饰华贵明丽,一路迤逦而来。一行人在水榭坐定,侍候在水榭里的丫环们给主子一一倒茶斟酒。这时,从戏台后跳出一只猴儿,在戏台上翻腾跳跃玩,时不时的作揖讨赏。看见水榭里的一众女眷后,停下动作,深深的拜倒在地,双手作恭喜状。老太太乐的直笑,连说快多拿些果子给那只猴儿,众人笑,这哪里是真猴子,只是小伶人扮演的。孙氏吩咐人给小伶人送了些瓜果,又赏了几个银锞子。
第一出戏就是《大闹天宫》,鼓声咚咚锵锵,二胡笛子乐声急促,台上的猴儿旋转翻腾,金箍棒耍得虎虎生风,威风凛凛。众人一阵叫好,老太太看的目不转晴,连声道好。春暖觉得老太太真是可爱,不自觉得笑容爬上了脸颊。众人的脸上也带了着笑容,一边吃茶,一边闲话家长。
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升到半空,戏台上的猴儿也被封为齐天大圣了。戏台又换了一出《五子登科》,但春暖她们已经无暇观看。长公主率一众女眷要去园子里祭拜月神。长公主先在香炉中插了三柱香,又骈四骊六的说了许久。大致意思是月神娘娘你美丽高洁,令人景仰,我们都很敬佩你能在黑夜里奉献你的光亮,现在我们拜祭你,希望你能保祐我家女孩美丽贤惠,儿子媳妇们日子美满和顺。随后献了祭品便恭身下拜,春暖和春曦也跟在各自母亲身后,恭身下拜,起身;再次下拜,又起身;三次下拜,最后起身。丫头媳妇子也都跟在后面,呼啦啦一片跟着跪拜。
重回水榭时,《五子登科》已近尾声。丫环重新换了茶水果子,又给火盆里填了木碳。长公主命人换致远兄弟几个进来,叔祖家的两位堂叔也一并请了进来。长公主说别管外间的男人了,只她们娘们几个陪老太太一齐乐呵乐呵,于是众人围坐在一起,讲讲故事说说笑话。
老太太第一个开口,说从前有一户人家,娶了个特别能放屁的新媳妇。可这出嫁了,就不能像在娘家那样想多会儿放就多会儿放啊,若是不小心在婆家面前放屁,还不羞死人?所以她只能死命的憋住不放。婆婆看见儿媳妇日渐消瘦,脸儿也黄了,就问儿子,‘你媳妇是病了,还是你打她了?’儿子一头雾水的说,‘没有啊,我对她好着呢。’可新媳妇的脸儿还是越来越黄。婆婆不放心,就去亲家家里问一问,儿媳妇是不是有啥毛病。她亲家就问道‘我家女儿到你家去放过屁没有?’婆婆说‘没有。’亲家就说‘我这女儿容貌本事样样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打从生下来那天起,就特别能放屁,估计是去你家后不敢放屁,把脸儿给憋黄了,你也别着急,你回去后随便打发她去个没人的地方,让她把屁给放出去就好了。’婆婆回到家后,就让儿媳赶上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