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中虽一直以济世救人为己任,但让他去救一个害死自己亲如兄弟的人,他却是办不到,心中的芥蒂始终都无法放下。
云书墨没想到会得到这般回应,他来这朝阳镇,来这偏远的靠山村就是为了寻胡郎中。靠山村的人或许只当他是略懂医术,可是云书墨却是知晓,这胡轻可是妙手回春,能从鬼神手中抢人的神医!
胡轻性格古怪,他瞧不上眼的人从来不救,贪官污吏不救,欺男霸女的乡绅恶霸也不救,哪怕是给他黄金万两,崇高地位也是枉然。若是他能瞧上眼的,哪怕诊金只是一颗小石子,他也保证让人恢复到无病无痛最好的状态。胡轻这般作风虽是得罪了不少的官绅,但还是有许多人推崇于他!找胡轻看病的人数不胜数。
只可惜,不知是何原因,十多年前胡轻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宛若这世上再无这人一般。
云书墨从知晓皇上的症状之后,便是吩咐下属极力寻找胡轻,终于在前不久有了消息,他亲自赶来寻人可谓是诚意的很,却没想到居然被胡轻给拒绝了个彻底!
云书墨想起胡轻适才对花卿颜的维护,便是明白这胡轻定然是和自己一样,清楚花卿颜得身份。既然如此,胡轻拒绝救治那人也是情有可原。毕竟那人冤死的是一国忠良!
云书墨虽然也觉得该让那人吃吃苦头,再遭些罪,但那人毕竟是一国之君,若这般长久下去,这天下怕是要易主了。云书墨自己虽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但也不代表,他愿意眼睁睁的看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落在不知所谓的旁姓人手中!
院子里的气氛突然有些沉闷,卫啸在一旁看得抓耳挠腮,忍不住道:“胡郎中,就陪我们走一趟么,我家公子千里迢迢可就是为了寻你,你总不能辜负了我家公子的一片赤诚啊!”
胡郎中淡淡看了眼卫啸,语气不容置疑:“两位既然能寻到这里,自然也就清楚胡某的规矩。光是那人谋害忠良,就不值得胡某出手。两位还是请回。况且胡某习惯了如今平静的生活,不想再卷入纷争,还请公子为胡某考虑考虑。”
云书墨并不喜欢强人所难,哪怕他在想要胡轻跟自己走一趟,人家不愿意也是枉然,总不能绑着人家去,那他睿王这一世英名怕就成了臭名。胡轻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他便不好再多说什么。
卫啸还想说上两句,却是被云书墨拦住,他凝着胡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云某只能先行离开了。不过胡郎中还是考虑清楚,这可是关乎整个大麒的事情。”
说完便是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花卿颜望着云书墨那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心底的失落越发的明显起来。这人与她真真算是陌生人呢,之前的种种不过就是孩子们的恶作剧罢了!花卿颜鼓了鼓脸颊,有些丧气的垂下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失望什么。
胡轻没有马上离开,他将花卿颜的表情尽收眼底,瞧着她为云书墨突然转变的态度黯然伤神,无奈的叹了口气。胡轻走上前,拍拍花卿颜的头招呼她到堂屋随意找了把椅子坐下。
花卿颜看了看天色,已经是深夜了,虽不知胡轻还要跟自己说什么,但花卿颜还是顺从的在胡轻对面坐下,静静等着胡轻开口。
胡轻斟酌了一番,试探的问:“丫头,你对那云书墨,如何看?”
花卿颜微愣:“胡叔叔这是何意?”她与那云书墨素不相识,今日这误会重重也怨不得别人,是她没管好两个孩子,还有后来那放任的态度。
虽说两人最后有些不欢而散的感觉,也明白云书墨是为胡轻而来。但,花卿颜对云书墨还是无法生出厌恶的情绪来,毕竟,那张脸实在是符合花卿颜的审美。且,这云书墨也并未做什么对不起她花卿颜的事情来。
花卿颜不知该如何回答胡轻的问题,但瞧着胡轻的架势,仿佛今日若她不说出个答案来,胡轻便不打算走。于是摸了摸头,斟酌说道:“那云书墨,淡漠又贵气,脾性还有些古怪。拿今日之事来说,他明明可以一开始便否认,却是顺着两个孩子将身份应承了下来,这样非常不妥。他……有些自大了。我觉得,我往后还是少与他接触为妙。”
花卿颜说话时,胡轻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表情,见她皱眉露出苦恼之色,那悬着的心也是放下了一半。他没想到这睿王会寻到他的位置,甚至亲自过来求药,也未想到两人居然会这般戏剧化的相遇,他家的白芷丫头可是一回家就咋咋呼呼把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原本也以为那人不过是府城来的公子少爷,却没想到是身份高贵,神秘莫测的睿王。
胡轻站起身拍了拍花卿颜的肩,语重心长道:“那人不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可以招惹的,卿颜心里明白我也就放心了。你千万记住自己的身份,可不能出了错漏。那人,你往后千万避开的。”
胡轻对睿王其实并没有成见,而且若是平日遇到一定会上前恭恭敬敬的,哪怕对方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小辈。毕竟睿王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都非常值得人敬佩,这个十几岁就上战场的大麒的守护神值得人尊敬。
若花耀宗还是一呼百应的兵马大元帅,若花卿颜还是将军家的大小姐,那么胡轻必定乐得花卿颜和睿王相知,哪怕是相许他都不会反对。
可是如今时局不同,情况亦是不同。
花卿颜是戴罪之身,无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不应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