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胥粗暴地将赫连笙拉拽到射击位，然后将她整个人扣在射击位上，面无表情的样子，带着极力压抑的怒火。
“为了夏初的考核，真的可以牺牲这么多？”
顾承胥逼着赫连笙双手握在枪支上，而自己的双手则紧扣着赫连笙的双手。
两人挨得很近，近到暧昧的距离却丝毫没有暧昧的情愫存在，有着的只有游荡在两人之间的怒意，互生的怒意。
顾承胥的话听在赫连笙的耳中很是刺耳，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一般。
但是她却偏偏是个倔性子，不喜欢解释，更觉得没必要解释。
“顾营长，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我能通过夏初的考核就好，至于我用什么样的方式，寻求了谁的帮助，我想我不需要一一向你汇报吧。”
赫连笙说着，努力想要挣开顾承胥的束缚。
可是两人力量悬殊，赫连笙用尽力气的挣扎在顾承胥面前丝毫不起作用。
“麻烦放开我，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顾承胥的双手扣在赫连笙的手上，满是老茧的掌心紧扣着赫连笙白皙滑嫩的手背，粗粝的感觉很是明显，明显到他轻微的动作，赫连笙都能有明显的感觉。
“只是想要过了考核？”
顾承胥没有放开她，也没有理会她说的话，而是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用冷到骨子里的话问道。
“是，只要能通过。”
赫连笙也冷冷回道。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他们之间，本就是各取所需的合作关系。
“呵，”顾承胥轻笑出声，“如果是这样，那，我教你不是更省事？”
顾承胥说着，抓着赫连笙，逼着她伏低身子凑到瞄准器前。
四周的射灯找的整个靶场惨白一片，而此时的赫连笙脸色更是比那射灯的光线还要惨白。
“集中精神，看准红心。”
话音刚落，顾承胥就抓着赫连笙的手扣动扳机。
而这一切，赫连笙完全是被动地在配合着。
五枪过后，顾承胥松开了赫连笙。
赫连笙转过身，看着顾承胥，眼中满是怒意。
“顾承胥，你觉得这样讽刺我很有意思，是吗？”
“去读靶。”
顾承胥看着赫连笙，依旧一脸漠然说道。
赫连笙没有动，而是站在原地，依旧用一种近乎愤恨的眼神看着顾承胥。
“我说了，去读靶，这是命令！”
顾承胥略微加重了一丝语气。
“是！”
一个字，赫连笙也是说的咬牙切齿，但是最终还是向着靶子走了过去。
一百米的距离，赫连笙不停地在劝说自己，要隐忍。
是的，要隐忍，自己的命都是他救的，也是自己要留下来的，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的筹码，但是顾承胥，总有一天，我赫连笙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北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雪花，砸向赫连笙，她却丝毫都没有闪躲。
清冽的风可以让人头脑清醒，也可以卷走不该有的怒气。
踩着北风卷起的雪花，赫连笙走到靶子面前。
新换的靶子上面只有一个子弹眼，很明显，正中红心。
赫连笙站在靶子面前，好一会移不开脚步，移不开眼神。
他刚刚看似随意打得五枪，看似发泄情绪一般抓着自己的手打得五枪，居然可以枪枪正中红心。
如果自己的感觉没错的话，当时他连瞄准器都没看，只是凭着经验打出来的。
只是因为经验。
赫连笙还站在原地在发呆，却不知道顾承胥什么时候也已经走了过来了。
双手扣住赫连笙的双肩，将她的身子转过来，顾承胥眼底的怒气看上去好似消散了一些。
“赫连笙，你觉得我真的是要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兵，要你能通过夏初的考核吗？你错了，我要的是你提高警惕，要的是你拥有自保的能力，在我不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能保证自己不会死。”
顾承胥的声音依旧带着寒意，但是不再那么咬牙切齿了，而是用一种浅淡的声音在说着。
“但是盲目地接近一个人，因为愚蠢的感觉认定一个人不是坏人，到最后往往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顾承胥紧盯着赫连笙，眼神幽深如深井，“赫连笙，就算你觉得他不会害你，可是他身后的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顾承胥的这一番话狠狠地砸进了赫连笙的心中。
她抬头看着顾承胥，看着他此刻认真的样子，脑袋却一下子懵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规避风险了，可是顾承胥的话却像当头棒喝一般。
是啊，肖宏昱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背景，自己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也许真的有一个植物人的妹妹之外，一无所知！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一无所知的人，自己居然这么相信他。
相信到近乎收起了所有的防备心理。
虽然直觉告诉自己肖宏昱并不会害自己，也没有害自己的理由，但是这一次，赫连笙觉得顾承胥说得有道理。
“我会注意的。”
赫连笙轻轻推开顾承胥搭在自己双肩上的手，说道。
顾承胥也没有再为难她，松开了手，重新迈步向着射击位走去。
赫连笙看着他一步步走开，心情有些凝重，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他走到了射击位。
顾承胥看着她走过来，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