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儿和李元明都有些困倦了。两人往灶里添加了一点儿柴火,锅子里的肉,已经炖得熟了。
泽轩大概是白天里累得够呛,自从他睡熟后,就一直呼噜声响个不停。
李元明把沈婉儿从灶屋里面抱进里屋,屋子里面没有点灯,只有那淡淡的月光从窗子外穿透了进来。李元明朝着泽轩努了努嘴,沈婉儿笑道,“别管娃,他只要睡着了,哪怕是打雷,都把他打不醒的。”
李元明却觉得,泽轩比起一般同年的娃,要成熟很多。甚至,他那么小,竟然都会想到,自己的爹怎么又会是丑猫的爹,而那个丑猫,肯定又是别的女人所生。
就这些,作为一个娃,根本不可能想得到那么许多,偏偏泽轩就想到了,而且一下子就提了出来。
泽轩一人盖了被褥,沈婉儿和李元明另一条被儿盖了。先前在灶间还曾感觉到,现在进入里间,才知道,这深山里面着实是寒气逼人。
两人相互用体温御寒,婉儿在李元明耳边说道,“要是在这样的深山里,再怀上一个娃,这日子可就有些紧了。”
“怕啥,有我养着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想要的吃的,用的,我都会源源不断地给你们送过来的。反正,我会来这儿看丑猫的,到时候,我预先留下一部分,然后,趁着夜色,给你们送过来。”
“元明,你又没有搞错,我可是比那丑猫的娘还要在先,现在倒好了,我们聚一次,还得偷偷摸摸的,这算是哪门子事,难不成,我们之间,还成了,成了”
沈婉儿有些委曲地说道。
李元明就在沈婉儿的耳边,好言相劝,两人都有些怕把泽轩弄醒了,虽说是一时完全无法按捺得住,却还是格外的小心。
“我就说嘛,婉儿,你是那种使奴唤婢习惯了的,现在在这种地方,你真的是太受委曲了。再说,我们像这样,也是憋屈得慌。”
李元明有些很不尽兴地说道,婉儿却是有点儿遗憾地说道,“奴家现而今,只有这样的环境,夫君就不要嫌弃了。”
两人相拥而眠,很快,就听到了沈婉儿的鼾声,这母子俩,看来白天着实是有些困倦。干活,采摘,走出那么远的山道。
李元明一觉醒来,天色还没有亮。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这才推醒了沈婉儿。
“不好,我昨晚说了要分肉给人家吃,丑猫的那太姥姥也是,这么早,就有人在外面候着了。怎么办,你怎么办。”
“这合理合法的夫妻,却怕个啥?”
“元明,你还说怕个啥,你只要往那院子里面一站,人家都认得,你是小倩的男人。咱这村子里面,没有人不知道小倩,前些年,人都在传说,小倩从外面回来,做下了很了不起的生意,开商场,做工厂,还开了矿业。你这要是睡在我屋里,村子里岂不是要炸了锅。”
李元明只好躲在了沈婉儿那一口很大的木柜子里面,还好,那柜板上,到处都是老鼠咬了洞,呆在里面,尽管空气不是那么好,却不显得憋闷。
李元明藏匿好了,那泽轩才悠悠醒了过来,揉着那双眼,便对沈婉儿说道,“娘,爹呢,咱爹到哪去了呢,昨晚,你们说了一夜的话,你们吵着我了,知道吗。”
李元明心中一惊,那小家伙难道没有睡着,自己明明听见他的鼾声,在柜子里面,李元明的一张脸,也是羞得通红。
“你爹一早就出门了,他有很多大事要办,哪能够成天在家里陪着我们。”沈婉儿对泽轩说道。
“娘,我要去找我爹,我要去找我爹。”
“轩儿,别闹了,人家在外面,等着我们给他们分发肉呢,不要让别人听到你爹回来过,不然的话,人家要是把我们赶走,我们可怎么办。”
“娘,我们又没有犯下什么过错,人家凭啥要赶我们走,况且,我爹又不是见不得人。”
“轩儿,你想想,人要是知道,你爹和丑猫的爹是同一个人,人家会答应吗?”
娘儿俩没有开门,先在屋里,低声地说着,李元明在柜子里面,听得清清楚楚。
“好,我听娘的话,不让任何人知道,我爹回来过,依我说,我就把爹藏匿在这柜子里面,任何人都抢不走我的爹。”
沈婉儿真怕轩儿会去揭开柜子。
轩儿坐在床上,沈婉儿给他端过来一碗鹿肉,小家伙有了吃的,哪里还管其它的事。
沈婉儿打开房门。
“各位乡亲,昨天我把猎豹和梅花鹿弄回来的时候晚了些,不然的话,我就请你们来分肉了。来吧,都进屋里来吧,我们也是难得有这样的运气。”
“婉儿,昨天我们去采菌子的时候,你没有跟着去,原来,你是鬼使神差地去了悬崖那边,你,你还拖回了这么多肉,你呀,真的是英雄啊。”
李元明听到乡亲们的赞叹。
沈婉儿随口编造出来的谎言,村民们竟然全信了。那些村里的人,一个个扛着肉,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里的人,就是那样的耿直,分肉,也都不用怎么道谢。就像丑猫的太姥姥家,有好几个青壮年,而且,还多是些猎户。这平常,也都是打些山鸡,野兔之类,小的动物回来。其实,平时也不见得分肉给沈婉儿家里,就沈婉儿现在的处境,村子里即使分肉的时候,也都轮不着。
因而,泽轩从小,一直都不曾见过肉,顶多也就吃些菌类。
村里的人一边走,一边赞不绝口,已经有些时间没有打过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