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别看周环嘴上应的这么痛苦,其实他也是没法的,毕竟如今知府已经自缢身亡,他一个同知按理说是暂时成了府里的头号人物。
可到底是不如知府来的名正言顺。
而且,最为主要的,周环不认为有人敢拿圣旨开玩笑,所以虽然没见到圣旨,可是对于孙光的身份还有他说的话,周环却是十分的相信。
这年头,假传圣旨,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大人,知府衙门出了命案,着实不易您住下,若不然您就先屈尊在县衙里一段时日?”
曾毅在一旁开口,按理说,钦差来了湖州府,而且查的还是湖州府的案子,肯定是要居住在知府衙门了。
之前之所以没来知府衙门宣旨,那是因为这案子知府就是犯官之一,所以才会先去乌程县县衙宣旨的。
若是没今个这档子事情,一旦宣旨之后,拿下了知府葛飞昂,孙光肯定是要住在知府衙门的,可现在出了命案,这情况就不一样了。
“恩。”
孙光点了点头,对曾毅露出一个笑脸,不过脚下步子却没动一下,而是看向曾毅,道:“曾大人,杂家这稍微来迟一步,你们这知府可就畏罪自杀了。”
“接下来该怎么处置?”
孙光这话是先把他自己从知府自缢的事情当中摘出去。
之所以敢当着周环的面说这些,则是因为这案子在刚才从县衙过来的时候,曾毅已经大概给他讲清楚了。
现在就查拿人,然后寻找最后的一些证据了,所以倒是不怕旁人听去了。
而且,孙光的意思其实就是想直接拿人了,若不然在出个什么差错,到时候指不定就要往他这个钦差的身上扣了。
曾毅又不傻,孙光此话一出,他自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满脸肃容的冲着孙光拱手,道:“禀公公,归安、德清、武康三县县令及一干官员,贪赃枉法,胆大包天,实为朝廷蛀虫,如今罪证确凿,忘大人下令将三县所涉官员拿下。”
曾毅这话出口,周环在旁边彻底的愣住了,甚至后背都有些发冷,三县官员啊,整个湖州府总共才多大的地?这一下子就要拿了三个县的官员啊。
只不过,这个时候周环是绝对不敢开口的,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深的水,只不过这同时,他也算是彻底明白知府大人自缢的原因了,三县官员都被牵扯进去了,若是说和知府无关,那是绝无可能的。
“准了,曾县令酌情拿人吧。”
孙光点头,却是只管应下,也不担心曾毅有错,毕竟他现在能站在这个地方,就是因为曾毅上奏折的原因。
深吸了口气,曾毅在次开口,道:“我乌程县县内,亦有朝廷蛀虫,为下官上任前的主薄王科。”
“湖州知府葛飞昂及其师爷谭子晋,同样涉及此案。”
孙光眉头皱着,道:“你衙中主薄,一并拿了即是,此事为你赴任之前所为,和曾县令你无关,倒是你能查出此案,着实不易啊。”
夸赞的话从孙光嘴里说了一堆,然后方才顿了顿,道:“知府既然自缢,即可抄家,看能否找到一应证据。”
“同知布政司和按察司那边,前来验尸。”
孙光这最后一句话,其实也是暗含深意的,日后这案子送去了京城,说是知府自缢了,可万一有人不信,说是被他们冤枉而死呢?
哪怕时间上对不上,可却也堵不住旁人的嘴不是?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布政司那边也趁着现在过来验尸,只要布政司和按察司那边也确定知府葛飞昂是自缢身亡,日后旁人在想乱开口,也就该思量一番了。
毕竟那可是一省三司当中的两司,朝廷重臣。
“是,下官遵命。”
曾毅先是应了下来,然后转头看向刘博厚:“刘大人,这怕是要劳烦锦衣卫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知县,手底下才有多少的衙役?
而且,孙光这个钦差这次前来,可是没带多少个侍卫的,孙光又是让他拿人,他自然是需要锦衣卫的协助了。
“曾县令放心,锦衣卫这边拿人,绝对不会放跑一个。”
刘博厚肃声应了下来,拍了拍胸部,锦衣卫别的能耐不敢说,可是这拿人的能耐却是一等一的,而且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东西,只要锦衣卫的牌子一亮,没人敢怀疑什么,也没人敢阻拦。
“周大人。”
曾毅又转头看向周环,呵呵笑着道:“这查察知府衙门搜集证据的事情,可就要大人您指挥府中的衙役了。”
其实,有孙光这个钦差在,曾毅大可以从孙光这领命,自己指挥,只不过对此,曾毅不敢兴趣。
有时候权,并非是什么好事,更何况,知府衙门这边,该是找不到任何证据了,这点他是心知肚明的,还不如卖给周环一个面子。
周环这才打了个寒颤,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曾毅一眼:“曾县令放心,此事绝无差错。”
曾毅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位被严家变相发配而来的知县竟然有如此能耐,搅动了湖州府如此的惊天大案。
“知府大人自缢的屋子和师爷投井的地方,暂时不要让人走动,其尸体也都放在原处,保存现场。”
“下官会派衙役同时提请钦差大人派护卫前来同锦衣卫及周大人您派的人一起看守,直至两司来人。”
曾毅这话说的非常绕口,可其实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