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居正诚恳的眼神,曾毅坚定的摇了摇头,满脸刚毅之色:“小弟多谢师兄关爱,只是,小弟绝不愿与此等恶獠低头。”
和张居正诚恳的神色相对比,曾毅则是满脸的坚定,就像是刚出茅庐还是满脑子热血的青年,为了心中的正义绝对不会像恶势力妥协一般。
其实,若是有可能,曾毅是真不愿意得罪严家的,毕竟严家虽然日后下场悲惨,可如今在朝中还是说一不二的。
而且,现在离严家倒台还有三年左右的时间,这个时候得罪了严家,那这三年就要过的提心吊胆了。
可,曾毅不得不这么做,别看张居正现在神情诚恳,可却瞒不过曾毅这个后世之人。
徐阶可是倒台的中坚力量,只不过一直隐藏的很深罢了,就算到了后来,也是暗中指使弟子邹应龙弹劾严家父子,以至于严家彻底倒台。
可就算是如此,最终徐阶也没对严家喊打喊杀,由此可见徐阶的城府之深。
而张居正是被徐阶当做掌舵人培养的,试问,既然能被徐阶当做是日后的掌舵人培养,那张居正岂会和徐阶二心?
这个时候,曾毅若是敢答应了让张居正去筹银子,那最后肯定是银子也没,同时也会被徐阶这边抛弃的。
这个时候,选择就非常重要了。
“哎。”
张居正无奈叹了口气,不过看向曾毅的眼神却是越发的和善了:“你这性子,和为兄初为官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张居正这话倒是实话,他初为官的时候,也是性子刚硬,正因为此,才会在前些年的时候向朝廷请病假离京,直近年来才回翰林院供职。
“你既然想要弹劾严家父子,这也的确是自保的一种手段。”
“可你要清楚,你这弹劾必须要有效果才行,最好能够让世人瞩目,如此一来,日后就算严家父子真的加害于你,也定然会有几分顾忌,且那些不满严家的官员也才会可能在暗中帮你。”
张居正这话,说的很实际,既然已经确定了曾毅的立场,而且曾毅还愿在老师门下以他为这个师兄为尊,那张居正自然是要出力一番的。
“小弟已经有了一番想法,还请师兄指正。”
曾毅点头,对于张居正的话,是十分认同的,只不过,由于是后世之人,所以曾毅很清楚的知道弹劾的奏折该如何写,才能让皇帝动怒,更能起到保护自己的效果。
毕竟,皇帝对严嵩十分宠信,多数弹劾严家的折子都被皇帝压了下来。
“严嵩深得陛下宠信,想要弹劾严嵩,怕是最终奏折仍旧会被陛下压下来,最终了无音讯。”
“而严世藩则不同,其为人行事猖獗跋扈,朝中那么多弹劾严家的折子,哪怕陛下压下,怕心中也是有数的。”
“既然陛下宠信严嵩,且弹劾严家的奏折又非是一人之手,日渐久积,陛下会否把这事认为是旁人瞒着严阁老所为?”
“历来官宦权贵人家当中不乏那些肆意妄为的公子哥,想来,这点陛下肯定是知道的。”
“所以,小弟愚以为,不弹劾严嵩,只弹劾严世藩。”
张居正的表情随着曾毅的话,逐渐变的严肃了起来,朝中那么多弹劾严家的,可从来都没有曾毅这个想法的,全都是直接弹劾严家父子二人,从来都没人只弹劾严世藩的。
可现在曾毅的话,却是让张居正眼前一亮,虽然不知道这个法子效果如何,可却也能一试。
“你认为能弹劾倒严世藩么?”
张居正问了曾毅一个十分实际的问题。
“不能。”
曾毅毫不犹豫的回答,只是脸上却仍旧充斥着笑意:“严家势大,又岂是小弟这一个庶吉士的一道奏折就能弹劾倒的?”
“有严嵩在陛下跟前的宠信,除非十恶不赦的大罪,不然陛下肯定会给严阁老留几分情面的。”
曾毅的这个分析让张居正十分吃惊,似乎有些跟不上曾毅的思路了,不过,还是十分认真的听着。
在张居正看来,曾毅的想法虽然很新颖,但是却可以一试。
“只要严嵩不倒,严世藩就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可只要弹劾严世藩的罪名足够了,严世藩肯定也要收敛的。”
曾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严世藩是不可能被他这次给弹劾倒的,毕竟他也没什么真凭实据。
可他也不需要把严世藩给弹劾倒了,他需要的是让严世藩有所顾忌,仅此而已。
只不过,曾毅并非言官,没有风闻奏事的权力,很容易被人抓住这个把柄的,而且,曾毅需要有人帮忙把他的奏折送进宫去,若不然,他一个庶吉士弹劾严世藩的奏折,在通政司肯定是要被人给拦下来的,这其实才是曾毅来张居正这求助的原因。
张居正显然也明白这两个问题,闭目沉思,半晌,方才苦笑着对曾毅道:“师弟你这可是给愚兄出难题了。”
“这样,你先回去,等明天,为兄给你答复,如何?”
张居正就算是认同曾毅的法子,想要帮曾毅,可弹劾严世藩,这里面牵扯的太多了,他自己是绝对不能单独拿主意的,肯定是要去见徐阶的。
可若是这个时候告诉曾毅,他说了不算,要老师点头才行,那他在曾毅跟前的位置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曾毅脸上满满的感激之情,冲着张居正拱手,道:“如此,小弟就先行谢过师兄了,不管成与不成,小弟都会记得师兄的这份恩情。”
亲自起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