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府内。
如今已经入秋,裕王府后花园内也是一片萧条之色,虽然有宫女不停的打扫枯黄的落叶,可这落叶尚未落尽,一阵微风就能飘下来几片泛黄的叶子。
园内的花草全都是枯黄的模样,看起来让人心中情绪忍不住有些沉重。
“下去吧,等多了在扫也不迟。”
裕王冲着正在打扫落叶的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不用在打扫了,反正不到深秋,这树上的落叶也不可能落完,一天打扫个一两次也就成了,没必要一直清扫。
裕王虽然贵为皇子,可是对下面的人却是很好的。
“是。”
几个正在清扫落叶的宫女面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毕竟没谁愿意不停的在这扫落叶,尤其是落叶还不多。
如今裕王殿下既然开口了,那就意味着他们可以休息一会了,当然,裕王殿下仁慈,他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敢失了本分,虽然可以休息了,可她们肯定也会隔一会来园子里看一看的,若是落叶多了,肯定会及时打扫的。
“殿下慈悲心肠啊。”
高拱捋着下巴处的山羊胡须,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他也是站在裕王这一边的,可以说是裕王的左膀右臂了。
而且裕王平日里性格和善,而高拱性格火爆刚直,裕王府的许多事情,都是由高拱出面去做的。
可以说,高拱是裕王府这边的铁杆了。
做臣子的,谁会不希望未来的皇帝容易相处?而裕王的行为恰恰是高拱等臣子最为满意的。
裕王笑了笑,也没过多的谦虚什么,缓缓的在园子里走着,过了一会,方才开口道:“前些日子听张先生言讲,说是他在乌程县的师弟要进京了。”
裕王看着高拱没有任何变化的脸色,继续道:“说起来,张先生的这位师弟也算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了,年初的时候,才搅动了京城的风雨,因此还连累了一位吏部侍郎被贬去了南京。”
“这次更是以一介县令的身份,查出了牵扯整个湖州府的大案,涉案银两多达三十多万两白银。”
“如此种种,也算的上是一位能臣了。”
高拱听到这里,脸上方才露出了一丝的笑意,他的性子刚直的很,所以对于曾毅的行为,他是十分认同的。
哪怕官职卑微,可照样不为所惧,照样能为国效力,而不是畏惧权势,被迫同流合污,对此,高拱是十分满意的。
其实在今个之前,高拱就已经知道了这事情了,虽说这案子不过是一个府的案子,如今还没到京城,不该有多大的影响。
可问题是这案子背后所牵扯的靠山分量太重了。
虽说知府葛飞昂已经自缢,可任谁都知道,葛飞昂是严家的亲戚,其所作所为,可不就是和严家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么?
如今葛飞昂虽然自缢了,这案子不可能往严家身上牵扯了,这让不少的官员有些失望,可是,也因为严家的原因,这个案子被满朝文武所关注着。
谁都知道,这次严家若是在没什么反应,那其在朝堂上的威严可就要大幅下落了。
毕竟葛飞昂不同于别的严党官员,他是在明处的,更是严家的亲戚,查他之前,就该先考虑严家的,既然查他了,那就是准备和严家撕破脸了。
“这曾毅倒是不畏权势,难得、少见啊。”
“如今朝中敢两次三番不给严家面子的,怕也就这么一人了。”
“而且偏偏还能屡次落了严家的脸面,这就更难得了。”
高拱笑呵呵的说着,他原本就视严家如朝廷毒瘤,如今有人占了出来,不畏权势,更能让严家连连失利,他自然是高兴的。
“有勇有谋,有如此的年轻,若是日后加以磨砺,定能成为朝廷栋梁之才。”
高拱最后这一句话,等于是给刚才裕王的那一段话下了个基调,也等于是说出了他自己的意见。
虽说刚才裕王的话没有彻底说完,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说话根本就没必要把前因后果全都说出来。
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那也就太过啰嗦了,也有失身份。
张居正如今是裕王府这边当差,而且不止一次提起过他的那位小师弟,由此可见其师兄弟两人之间关系很是不错。
而这里面的另外一层意思,何尝不是张居正在向裕王举荐他的那位小师弟?
只不过由于张居正才刚来裕王府没多久,不像是高拱和陈以勤等这些老人,所以就算是举荐,也不能说的太过直白。
尤其是所举荐之人还是他的小师弟,虽说自古就有内举不避亲一说,可真到到时候了,总是要有所顾忌,以免旁人背后说些什么。
更何况,曾毅虽然是翰林出身,可到底如今是去做县令了,这就等于是地方官了,又和张居正的身份大有不同了。
所以张居正的举荐才没有那么直白,而是隔三差五的提上那么一次,让人心里都清楚他是什么意思,这也就成了。
之前,在张居正刚来裕王府的时候,他曾经提过一次他的那个小师弟,只不过那个时候还不知曾毅何时才能回京,所以后来也就不再提了。
可如今,曾毅已经即将回京了,这事张居正自然也就找机会又旁敲侧击的提了一次。
其实这事私下里高拱和陈以勤两人也聊过几句,毕竟他们两个是裕王府的老人了,张居正的意思又那么明显,他们两个自然要提前商量一下了。
而陈以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