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吉兄,你何苦如此得罪丁士美?”
衷贞吉的身子刚转过弯,离开丁士美的视线,胡喜就从旁边窜了出来,拉住了他的衣袖,把他拉到了旁边。
这也是胡喜刚才在这边瞧见丁士美已经相反的方向离开了,所以才窜了出来的。
别看胡喜的父亲是礼部右侍郎,可却并非是严党的官员,只能算是中立,毕竟礼部这边没什么油水,权力并不是很大。
尤其是当今圣上根本就不是遵循礼法之人,所以礼部这边的权力就更小了,这边的官员只要不是和严家唱反调的,严家允许其他官员担任。
毕竟这天下是大明的天下,是朱家的天下,严家虽然独霸朝纲,可却有一点分寸是把握的极为得当的,那就是绝对不让当今圣上对严家有所猜疑。
所以,严家是独霸朝纲不假,可是有些位置的空缺,还是让了出来,虽然这些位置都没什么大的权力,但是官职在那摆着呢。
尤其是礼部,虽说平时没什么权力,可却也没人敢忽略礼部的存在,尤其是礼部尚书,一般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才能担任的。
“如今咱们在翰林院内供职,他为从六品的修撰,想说什么,还能拦住他不成?让他多说几句不就成了?”
“你听了之后,忘了就成,何苦和他计较这么多?”
“你现在倒是一时嘴上痛快了,可回头怕就要难熬了,何苦自己找麻烦呢,只要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暂且忍着,日后自由计较。”
胡喜和衷贞吉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若非是丁士美背靠严家,胡喜怕得罪了他,日后丁士美在严家跟前说自己的坏话,而牵连到自家父亲,单是丁士美,胡喜是根本就不怕的。
要知道,背后进谗言,这是最为可恶,也是最为无法抵挡的事情了。
若非是胡喜和衷贞吉关系不错,他才懒得和衷贞吉说这么多,说起来,这胡喜因为家教原因,其品行倒是不错的。
叹了口气,衷贞吉脸上露出苦笑之色:“丁士美恨曾毅入骨,如今既然知道那天为兄去给曾毅接风了,岂会轻易饶了为兄?”
“他如今奈何不了曾毅,只能把气撒在为兄的身上。”
“若是为兄一直隐忍,他反倒是更加的猖狂了,对付这种人,就不能隐忍,有什么事,不妨说开了,他虽然是修撰不假,可除非是真的不要面皮了,若不然这事情一旦说开了,他反倒是不好在找为兄的麻烦了。”
衷贞吉的这份话不错,他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刚才才会和丁士美直接把话摊开的,别看衷贞吉为人厚道,可却不是死脑筋,真要论起计谋来,也不差的。
“话虽如此,可却是把丁士美给彻底的得罪了。”
胡喜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你也是,明知道如今的情况,想要给曾毅接风,大可以私下进行,还能被撞见了,真是够走运的了……。”
衷贞吉正色,看着胡喜,道:“话不能这么说,为兄当初和曾毅的关系就不错,如今他回京了,理应给他接风。”
“而且丁士美的行为,实乃小人行径。”
“若是因为曾毅得罪了严家,为兄就和他断交,那为兄成什么人了?”
衷贞吉能说出这些话来,其实就证明了他才刚入朝堂不久,还没被彻底的磨平棱角,若是那些久居朝堂的老狐狸,碰到这种事情,哪怕是好久,第一件事要做的也是明哲保身,之后才会徐徐图之是暗中帮忙还是如何。
不过,这些新入朝堂的官员虽然冲动,有血性,可也正因为此,才算是给朝廷增添了几分的朝气。
“哎。”
胡喜叹了口气,他自小出声在官宦人家,所以耳濡目染之下,虽然品性要好,可是家族的利益也是第一位的,虽然年轻且出入朝堂,可在这种事情上却是比衷贞吉多了几分的谨慎小心。
所以胡喜是根本就不认同衷贞吉的做法的。
他胡喜也认识曾毅,而且也交谈过,对曾毅也算是有不错的印象,可是,胡喜却不认为曾毅能够在严家的打压上继续顽强的坚持下去。
毕竟相比严家,曾毅就是蝼蚁般的存在,如此情况,曾毅能扛过严家的几轮打压?
若是在这之前,他和曾毅的关系就十分的好,那他或许会在暗中帮忙曾毅,可在这之前,大家只不过是说过几句话,同在翰林院内为官,算是同僚而已。
除此外,两人之间在没别的关系,私下里更是没有什么联系,这种情况下,胡喜虽然有些同情曾毅的遭遇,可却绝对不会插手这种事情的。
“当然,若是说庸俗一些,为兄这也算是认为曾毅日后定然成就不凡。”
衷贞吉这话说完就不在多说了,可这话却明显并非是一句完整的话,很显然这只是前半句,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出来。
不过,文人之间就是如此,有些话可以说出来,有些话不能说出来,只能自己理解,若是真的说出来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反倒是会落了身份的。
而衷贞吉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虽然他帮不上什么忙,可他这个时候还拿曾毅当朋友,日后一旦曾毅飞黄腾达了,肯定会记住他这个朋友的。
这话若是说出来,太过庸俗了,可却也是实际,所以衷贞吉只说了一半,不过意思却是足够明显了。
“既如此,贞吉兄你好自为之吧,凡事要小心而行啊。”
胡喜叹了口气,也就不在多说什么了,毕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