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句孟子的话作为开端,然后曾毅方才开始继续往下分析。
之所以如此,这是曾毅在这个朝代学会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必须要先占据大义,只有先占据大义了,才会事半功倍。
而且,一旦占据大义,哪怕所行之事当中有些小许的瑕疵,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甚至会主动替你去找理由。
而相反,若是不能占据大义,那哪怕你做的事情是好事,也会招来一堆的非议的。
说完孟子的这句话,曾毅笑眯眯的看着张居正,他这个从来都是十分稳重的师兄,道:“都说当今圣上宠信严嵩,这的确不假。”
“严嵩善于迎合圣意,这是事实,且当今圣上一心修仙求道,朝中大多数臣子对此是反对的。”
“所以必须要有人支持他,而严嵩就是当年陛下选出来的人,善于迎合圣意不提,更能办事,办好陛下的事情,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如此情况下,陛下自然对严嵩越发的宠信。”
“可同时,锦衣卫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查探天下消息,尤其是对官员,对朝廷大员更是特殊对待。”
“这种情况下,陛下可能不知道严家的罪行吗?”
曾毅这一句话,直接把张居正给问住了,以往这些情况他们这些个官员不是没想过的,而是没往深处想,或者是不敢想。
毕竟若是陛下不知道,被严嵩所蒙骗了,那还有机会扳倒严家,可若是陛下对此根本就是知道的,只是因为宠信严嵩,而不愿意去处置严家,那对于倒严的官员而言,就是个巨大的打击了。
“依着师弟的话,严家怕是还要继续胡作非为了?”
张居正满脸苦涩,虽然不愿意这么说,可刚才曾毅的话,很是客观,并没有什么偏颇。
曾毅微微一笑,看着满脸苦涩的张居正,这对于向来沉稳,形色不漏于面的张居正而言,可是很少出现的情况了。
“非也。”
“陛下如今可不是当今的陛下了,从最近陛下接连对严家的提点敲打就能看的出来了。”
“陛下龙体越发不如从前,严嵩也已经年迈,如今严家又出了个严世藩这等骄纵的混账东西。”
“陛下对严家的感官只会是越来越厌恶,只不过如今尚且念着十几年的君臣之谊罢了。”
“毕竟对朝廷大臣而言,严嵩是奸佞,可对于当今圣上而言,严嵩却是忠君爱国之臣。”
“可这种情分早晚是有耗尽的时候,若是严家不懂得激流勇退,单靠这往年的情分,在加上严世藩的胡作非为,怕是撑不了几年了。”
“陛下虽然听信二龙不相见的魔咒,可岂会对两位殿下真的就不管不问了?怕是锦衣卫那边对两位皇子可是不知多少倍的盯着呢。”
“陛下会让一个未来可能即位大宝的皇子殿下和一个满身骂名的臣子站在一条船上么?”
“换句话说,若是严家不知收敛,仍旧赖在朝堂之上,那一旦日后陛下处置了严家,景王殿下可还有什么势力?”
“陛下真敢让景王殿下登基,不怕出些事情?”
“可若是不动严家,陛下在的时候,严家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异心,陛下独掌乾坤,可若是陛下他日羽化登仙,新皇可是能够压制住严家?”
“历朝历代权臣欺压新皇的情况,可是并不罕见的啊。”
“在退一步,新皇登基,严家仍旧如今日一般伺候新皇,可那时候严嵩还在么?严世藩如此骄纵,新皇若是宠信于他,严世藩会否有异心,会否成为那指鹿为马之人?会否蛊惑新皇,以至于天下民不聊生?”
曾毅这一句话话,如雷霆一般在张居正的耳边响起,他这话当然是在知道结果的情况下才说出来的。
可正因为知道了结果,所以这中间的过程他就可以根据结果来说出各种理由,各种让人无法反驳的话来。
甚至,就算是如今有人反驳,日后时间会证明,他曾毅的对的,这就是提前知道结果的好处。
过了半晌,张居正方才愣神的冲着曾毅拱了拱手:“为兄先告诉了,贤弟莫送。”
说完这话,张居正魂不守舍的就离开了,甚至差点在门槛处扳倒,根本就忘了今个来见曾毅的目的。
这主要是今个曾毅的这番话太过惊世骇俗,甚至一些旁人想都不敢想的话,都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如此一来,张居正就算是没被曾毅的话震惊到,也暂时不敢把曾毅引荐给裕王了,这番话虽然对裕王充满了信心,可同时,却里面却也有些不可说的话。
当天晚上,张居正算是彻底失眠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直奔裕王府而且,反正他还挂着右春坊右谕德的官职,不去国子监那边点卯也没人会说什么。
同时,张居正让人给高拱及陈以勤也捎去了口信,让他们二人也来裕王府想见。
除此外,其实裕王这边还有好几位大佬的,如礼部尚书李春芳,只不过这位和张居正的恩师徐阶一样,在朝中位高,哪怕支持裕王,也不能太过明显的表现出来,而且碍于严家,他们的支持只能是在私下,而不能显露出来。
这也是避免严家对裕王这边官员的彻底打压。
所以,平日里裕王这边主事的就是高拱,而陈以勤则是从旁辅之,如今则是多了个张居正,只不过他初来乍到,平日里对高拱和陈以勤自然是极为尊重的。
而这事原本张居正是想和恩师先商量一番,在告知裕王和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