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子,虽说赵传奎一直在旁边相让,可曾毅却并没有坐在主位之上,毕竟他虽是乌程县令,可却尚且年轻,而且这还是旁人家中,坐在主位上,怕是有些不好。
当然,以他乌程县令的身份坐在主位上,旁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可到底曾毅还是十分爱护自己名声的。
最终,在曾毅的坚持下,分主客坐下之后,曾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听赵员外的意思,是丢失的钱财最后也没追回来?”
赵传奎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的无奈之色:“正是如此,若非是怕传了出去坏了名声,昨个老夫就命人报官了,不过丢的倒也不算多,老夫也就忍了下来。”
“原本想着派人去他家中寻他,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曾毅脸上笑意不变,可心里已经开始骂赵传奎这个老狐狸了,他这边有些话还没开口,就被赵传奎先拿话给堵住了。
至于赵传奎所说的这些话,曾毅的一个字都不信的,自家仆人偷了东西跑了,若是抓到了,这是可能不报官的。
可若是没抓到,那绝对会报官的,若不然日后家中的其他仆人还不有样学样以为主家好欺负?
更何况,做出偷盗事情是的一个仆人,又非是他家中的亲朋,这有什么可坏名声的?
赵传奎的这番话,看似理由充分,可其实在曾毅这个接受过后世信息大爆炸且看过无数推理刑侦剧的人眼里就显得很是不足了。
“死者后背有伤。”
曾毅看着赵传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露出肃穆之色,毕竟死者为大,提起死者的时候,他自然不能还露着笑意。
“这个就不知道了。”
赵传奎摇了摇头,脸上闪过疑惑之色:“追人的时候,老夫自然不可能跟着起来,是下面的仆人追去的,若不然,是下面的仆人用棍棒打到他了?”
说完这话,赵传奎又微微摇了摇头,自说自辩的道:“这也不可能啊,若是真用棍棒打到了,人肯定也就抓回来了。”
“而且下面的人回来以后说根本就没追上。”
这话说完,赵传奎抬头看着曾毅,脸上露出几分猜测之色:“大人您看,会不会是他身上带着钱财,结果遇到歹人了,被人抢了钱财,夺财害命?”
“是有这个可能。”
曾毅点了点头,冲着下面坐着的赵忠奇道:“你去问一问当天去追人的那些个仆人。”
话音落地,曾毅似乎才想起来这里并不是他的县衙,扭头看向赵传奎,脸色有些歉意的道:“本官似乎有些逾越了,还望赵员外不要介意。”
赵传奎脸上一闪而逝的阴沉之色到底是被曾毅给注意到了,不过说话的时候脸色仍旧是十分和善,就连语气当中也听不出分毫的不满之色:“无妨,无妨,大人乃咱们乌程县的县令,是咱们乌程县的父母官,更何况出了这等事情,自然是要查的。”
“来人呐。”
赵传奎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立即在门外候着的管家就弯腰低头走了进来。
“去把那天追拿孙才的那几个人都喊过来在外面候着。”
赵传奎吩咐管家下去做事,而他口中的孙才,就是如今已经死了的那个仆人。
不大一会,当天去追孙才的几个仆人就都在屋外站好了,曾毅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赵忠奇道:“走吧,本官和你一道去问问。”
问案,这其实不单纯是听对方的言辞,更重要的是观察对方的回话和自己问话时候对方的表情变化等等这些细节。
毕竟就算是有人真犯了案子,被人询问的时候,也没几个会真的承认的,除非是不想活了,这个时候,就要从诸多的蛛丝马迹当中来发现并且推测出真相了。
所以把这事交给赵忠奇,曾毅自然是不会放心的,毕竟这人命案在县里也算是大案了,他肯定是要在旁边看着了。
从屋内出来,外面站着五个人,都是穿着短衫、粗布鞋之类的,和死去的孙三身上的衣物倒是十分的吻合。
“这是咱们的县令大人,今个……。”
赵传奎先是上去说了几句话,然后才侧开身子,把位置让了出来。
曾毅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赵忠奇负责问话。
“你们当天是什么时候从府里追出去的?”
赵忠奇大马金刀的往几个仆人跟前一米开外的地方一站,中气十足,倒也有几分的威严。
几个仆人相互看了几眼,最终站在中间的仆人低声开口道:“回大人的话,是下午快傍晚的时候了,原本都准备吃东西了。”
“管家跑过来喊了小的们,说是孙三偷了东西,让小的几个去追人。”
“不过那……。”
“闭嘴。”
那仆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忠奇给一口打断,狠狠的瞪了说话的仆人一眼,赵忠奇冷声道:“我没问的,不用说,我问什么说什么。”
曾毅在一旁诧异的看了赵忠奇一眼,问话的时候,其实就该如此,问什么,让对方说什么,这样才不至于被对方的牵着走,而且任何时候都要这样,因为有些时候,往往你看不起的人或许就是关键人物。
当然,这是问话的时候,也有让对方随意说的时候,不过这就并非是正规的问话了。
“你们当天追到人了没?”
赵忠奇又缓缓开口,声音仍旧十分的洪亮,一手更是扶在了腰间的跨刀上,平添了几分威严,最起码这几个仆人就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