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脏水坏名声的事情,自然也算的上是栽赃陷害的一种,对于大多数所谓的正义十足的读书人而言,是不屑为之的。
当然,对于朝廷的官员而言,其实没几个是真正所谓的一身正气的,倒不是说坐了官就变坏了,而是不那么迂腐了。
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不可为,但是,这两者并非是单纯的好坏就能论定的。
若是杀一人而救百人,该杀一人还是如何?
这些事情,都没有确切的定论,无论怎么做,都有人称好也有人言坏,所以,对于这些个朝廷的官员而言,更多的是自己如何认为,而非是旁人的言论。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例外的存在,就如同现在坐在这的高拱一般,这是出了名的耿直。
也正因此,刚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张居正才有所估计,只是说了个大概,若是高拱同意了,在细细研究接下来该如何做。
可若是高拱不答应,这事裕王这边怕也是不能应允的。
果然,张居正这话说完,包括裕王都是第一时间看向了高拱。
原本还带着一丝笑意的高拱此时面色阴沉,只不过,却也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眉头紧皱,显然也是在心里琢磨这事的。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高拱才算是缓慢开口,看着张居正,道:“叔大所说的师弟,该是如今去了湖州乌程县的那位吧?”
高拱在国子监任职,之前曾毅弹劾严家的事情又是闹得沸沸扬扬,满朝文武无人不知,甚至如今已经边传遍了整个士林,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而对于高拱他们这些朝中高官而言,出了这档子事,曾毅身后的关系,自然也会被挖掘出来的。
而且,这些日子,张居正也是在国子监任职的,有些事情,自然是能猜的出来,若不然,高拱也做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他是耿直,可是却才思敏捷,耿直不代表笨,只是一种性格罢了。
“正是。”
张居正点头,只不过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悔,原本想着这个法子若是高拱也同意了,那也算是为曾毅在裕王这边露下脸,可如今瞧这架势,若是高拱不同意,怕是最后还要给师弟惹来些麻烦了。
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刻意提他的小师弟,露脸的话完全可以找安稳的机会。
“这话倒是没说错。”
张居正这边正暗自担心着,可高拱这边却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佩服之色:“令师弟虽然初入朝堂,可这份胆量却是让本官惭愧。”
“剑有双刃,人有善恶,刚才这番话,令师弟说出的时候,怕是一番权权赤子之心。”
“虽说此法有些不妥,可却也终究是为了祖宗规矩,为了天下安宁的。”
高拱这边说的正气凌然,张居正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原本他都觉得自己够算是心思灵活了,可没想到,真正耿直的人若是赞同一件事,也是能拉下面皮来的。
刚才高拱的这番话,说那么多,其实就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们往裕王身上泼脏水,这法子是不好,可这法子是为了祖宗的规矩,是为了朝廷的稳定等等,是顾全大局才不得已行之的法子。
“只不过,这事情,咱们怕是没一个懂的吧?”
高拱苦笑着,看向张居正,道:“此事牵扯甚大,一个不小心就要弄巧成拙啊,如今说说倒是可以,但是真的去做,难啊!”
也不怪高拱如此,张居正刚才说的法子,的确是最好的法子,若是成了,那景王的确是在没了争储的可能。
可问题就在于,这种事情太难了,锦衣卫可不是瞎子,一个不好,被锦衣卫发现了端倪,到时候可就弄巧成拙了,反倒是裕王坏了名声。
“这……。”
张居正楞了一下,他之前说的时候,倒是没考虑这么多,毕竟这又不是真的要决定该怎么做,而是在想办法改善如今裕王的处境,所以想到了,也就说到了。
“叔大的那位师弟如今离京也有数月了吧?”
高拱突然开口,对于曾毅,他还是十分欣赏的,能够不惧强权,且也算是有勇有谋了,只不过,还是有些冲动了,毕竟还是年轻。
若是在圆滑一点,有些事情别那么冲动,怕就不是如今这个结局了,不过,也正因为曾毅的冲动,才让高拱虽然没见过他,可对他的印象却是十分好的,因为高拱自身就是如此的一个人,善恶分明,不喜欢谁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的,今个想要弹劾你,就绝对不会等到明天。
当然,如今的高拱,也是学会了隐忍,不过这份隐忍却仍旧不强,比起徐阶等老狐狸而言,还是差的太远了。
“是有数月了。”
张居正点了点头,不知道高拱突然提这个有什么用意。
“若是有机会,你那师弟能回来,不妨请教他一番,或许,这话他既然能说出来,想来,该有好法子的。”
高拱笑着开口,以此证明他这话里的诚意,毕竟曾毅虽然冲动,可弹劾严家的效果也是在那摆着的,证明其是有真才实学的。
毕竟这么多年了,哪个臣子的弹劾能让严家被皇帝敲打,哪个臣子被严家找理由贬官之后会让陛下动怒的。
别说是贬官了在,这些年被严家诬陷流放砍头的官员也是不少,可严家什么时候因此而伤筋动骨了,可这次严家就伤筋动骨了。
这都足以说明曾毅此子的不凡,高拱从来都不已年纪来评价一个人。
犹豫了下,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