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之上,本以为凶风恶雨,然而现身之人却让骨啸煞是意外,心有暖流,终见此景。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花喜露。
不再是每种情绪都不纯粹、心中总有一块大砣的花喜露,也不是时常掩饰、不知欢颜的花喜露。此时的她纯净利落,笑是盈笑、歉是满歉,卸去所有负担与未知,仿若新生。
说起来她与骨啸并不能以熟识涵盖,可谓“彼此救命”,她见过被噬骨丹折磨却一直不死的骨啸,也是她说动了谷主把他拉进了花神谷。骨啸也见过花喜露恶疾突重的场面,在离开花神谷后一直为蛇皇草奔走。
“骨啸大哥,喜露不敢讲对不起,我娘有她的初衷,我也无法为她辩驳。”
骨啸却道:“喜露,你真的痊愈了?”
“你看这是什么?”
说话之间,花喜露反手身后,一件极为细密的金色鳞甲出现在骨啸面前。
骨啸陡然凝目,“蛇皇铠?”
“就是它了,只有蛇皇铠成形我才得以痊愈,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咯。”
“甚好甚好!”骨啸畅快而笑。
花喜露看着他,也是满心笑意,大家都在变,那个阴森冷暗的人,终于也有恣意骋怀。
“所以,送你啦。”
“送我?”
“没错,这是没有言辞的愧疚之礼,你要不要收下呢?”
骨啸迟了一瞬,“嗯,也算对得起过往辛劳,你安我亦安。”
花喜露扑哧一笑,“你和嫂嫂梳洗一下,我娘和姨母要见你们呢。”
“姨母?”骨啸一怔,随即暗暗咧嘴,那人一来用膝盖想也知道为了什么。
入夜之时,骨啸与水汀兰走,这一路上镚子颇不消停,准确地说是自从出了深井它便一直躁动。
入阁刹那,未及寒暄,一声厉喝直让人头晕。
“骨啸!时长风那死鬼真他娘的死了吗!”
这般说话的,除了雨娘花曳影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莫说骨啸,就连花枝摇都被这姐姐震得直想挠头。
“雨娘大人,我在谷中困了许久,实是不知老时还活不活着,不过他每日十几袋烟,抽死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雨娘急道:“上次你见我,说有他带话,他若已死你该告我遗言啊!”
骨啸煞是惊异,这入可排杀器、出可知天地的人,怎就在老时这里“身死道消”,回忆了许久,骨啸才终于想起临别时的那句话,“老时说,已逝风骚年华,唏嘘无福消受。”
雨娘拍腿狂呼,“不可不可,风骚无关年关,你让他来见我!”
话到这里,连花枝摇都不能忍了,“姐姐你看。”
“看什么?”
“你答应我,这一炷香烧完之前,一个字也不要说。”
雨娘还要开口,花枝摇陡然抬袖,目凝骨啸,“对我来说喜露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我愿用一切换她安好。”
骨啸道:“喜露得愈对我骨啸也是大喜一件,深井也好、高笼也罢,谷主不分我夫妇二人,已让骨啸心怀感恩。喜露事大,不见天日、不知其果,换做骨啸也会如此而行。”
这般说辞忽让花枝摇微目,“有关那四绝器、四王典,花神谷从未染指,你之所得或未所得花神谷也从未干涉。喜露重生,该计有功,你欲何往,可需一助?”
就在这时,十几位药老立之外,片刻之后他们又悉数跪下,这个天地间惟一一个成功换骨之人,对有些人来说有着不凡的意义。
骨啸沉吟半晌,徐徐抬头,“骨啸与神谷如命中所定,骨啸在此得有余生,神谷于我得研天法,若得有助,倍谢谷主之恩!”
“你且说来。”
“若在他时,骨啸需得神谷一助,不论为何,谷主可否穷力?”
花枝摇深觉此言不简单,“不论为何是为何意?”
骨啸翻手而动,一张图谱自袖间挥洒而出,其上遍布骨线,“此骨谱惟我一人,今日呈于神谷,全谷所思也全我愿。”
花枝摇不由站起,双目眯成缝隙,“应你所言,为你之助,我可以答应你,但一事就是一事。”
“多谢谷主!”
就在这时,背后的镚子已经动荡到无以复加,那一身坚硬的鳞甲刮着骨啸的背,不知轻重的家伙已经不知划出了多少血痕。
雨娘终于可以说话了,骨啸却再难继一分,几乎有些狼狈地出。就在出阁的刹那,镚子声音如刀牵着骨啸。
它带着二人离了花神谷,但可怕的是这路,不是几十里几百里,它仿佛有数千里。跑啊跑啊,镚子时时刻刻都在焦急,它比深井之中活跃了千万倍,一路向东、一路向东,骨啸数次想拦住它但都无济于事,这家伙比在棺椁中还要疯狂。
仿佛积压了无穷的压抑,这小小的身形处处透出骇然的意志。
“老萧,镚子要去哪里?”
“去东方吧。”
骨啸的话像没说一样,越发觉得这个小东西有些非同寻常的意义,当他们走不动的时候,镚子便会回头叫个不停,仿佛远处有着无比神秘的宝藏一般。
三天,足足过了三天,每次骨啸想抓住它都没能实现,镚子仿佛要实现藏在内心一直要做到的事情,但这个出自四器棺椁中的存在又让骨啸绝然不敢怠慢,它是在接近着答案吗?
当镚子停下来的时候,再看这眼前景象立时让人震诧,不知不觉,他们居然走到了烟云山脉!
烟云山脉,怎会和这样一只蜥蜴联系在一起?它是棺椁中的存在,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