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红颜坊的大门,好月瞧了瞧那灰蒙蒙的天色,天空当中有一抹乌云笼罩,仿似是一块石头一般,压在了人的心口,连带着喘气都很是费力。
苏南将雁风的缰绳接下,替好月牵了来。
“北疆战事,起了大半年了!”
那句话,苏南说的十分清淡,可偏生又十分沉重。
“我在书上看到,大周儿郎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杜公子这一仗……并不好打!”
苏南闻言,轻笑了一声,“你家北冥公子是个醋坛子,倘若知晓你如今为了别的男子担忧,想必会吃味罢?”
“有何味好吃?”好月朝其眉头一挑,不置可否,“杜兄与我不过是朋友罢了,我同他之间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罢了,不说这个了,你说,这乌云密布的天空,何时会落下大雨来?”
苏南抬头瞧了一眼天色,又是唔了一声。
“就这淡薄的乌云,怎的会落下大雨呢?我在北方待了一年,悟出了一个道理来!”
“嗯?什么道理?”
苏南哈哈一笑,“这北方的天啊,不同于咱们南方的天,别说这淡淡一层乌云,便是乌云聚集,说不定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场雨来,最后又是云开雾散!”
话间,他已是翻身上马。
因怀中抱着这几个月来红颜坊的营业额,怀抱金银的感觉直他觉着神清气爽。
牵着马缰又同好月一笑,“你呀,莫要想多了,是否会落下雨,想必上天自有注定,你我如今在此担忧,也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哟!”好月眼角一挑,也随着跨身上马,“倒是不错,你还知晓什么叫杞人忧天了!”
“那自是!”苏南无比得意,“你不知晓的可多着呢!”
气氛在苏南的调节当中又愉快了起来。
小五向来是个不爱多话的,可骑马跟在二人身后听着这些,那唇角却是克制不住的弯了起来。
三人到得如意成衣铺之内时,方靖忠乍然见着好月,欣喜不已。
如意成衣铺,在短短的半年之间早已名声大噪,不少官宦人家均都来此处预定衣衫,那收入……当真是日进斗金。
这些时日来,方靖忠忙的可谓是晕头转向,而他的名声在京城的业界内亦成了一种荣耀。
不仅如此……他这些时日试着推了自己祖传的花色,只是略微改了些个,生意竟是的让他自己都极为不可置信。
而他能有如今这成就,对好月自然就更是要恭敬了些。
是以,一见着好月前来铺子当中,他立时将手中所要忙活之事均都推了下来,一心前来面见好月,说起来这些时日的荣耀。
“姑娘可是不知晓,如今宫里的娘娘们都来咱们成衣铺量身定做衣衫呢,就前些日子,宫中还有娘娘来传唤我入宫量身,便是宫中的绣娘都曾同我探讨了一番这手艺!”
见得方靖忠如此开心的模样,好月随着笑了笑,“你满足便好!”
“自是满足的!”方靖忠给好月看茶之后,又坐在了她的对面,眉飞色舞,“算命先生曾说,我一生当中会遇见贵人,原来那贵人便是说的姑娘!我方靖忠能有如今成就,这得多亏了姑娘!”
他也不是愚笨之人,就凭着好月这一层身份,能让宫里人穿他所做的衣衫,可不就是因好月在背后操纵么?
好月依旧是笑的十分清浅,“这也得方掌柜有真才实学才可!”
知晓好月这是夸赞他,方靖忠颇为不好意思一笑,“昂,我这都险些忘记了,待我去将账本拿来与姑娘对对!”
好月所来,本就是为了对账本的,自是随着他去了。
如今袁三掌管着这成衣铺的账本,对于记账之事他计的比袁二更要清明,瞧起来亦是十分简便。
而小五此回是随着好月一道来的,作为亲哥哥,在小五入这铺子的第一时间,他便已拉着小五去了旁侧说话。
二人本就是亲兄弟,再加之看账本之事也无需小五劳烦,好月自是毫无意见。
待方靖忠将账本拿上来之时,又将这些日子所赚的银钱都捧出来交给了好月。
又是一笔不菲的银钱。
方靖忠道,“这些银子已是所有的利润,我已经除去了所有的开支以及那些绣娘们的工钱!”
这些银钱,方靖忠是拿一个锦盒端上来的。
里头有银票有银子。
顿了顿,他则又补充道,“我同三爷的工钱不好算,便想着等姑娘来了再结!”
关于他的工钱,方靖忠仔细想过了。
他若是先自己拿了,只恐好月知晓了心中会不舒服,不妨干脆等着好月来了京城再说,再且……他现如今也不急着用钱。
好月约莫一想,便知晓了方靖忠的意思。
“方掌柜下回在记账之时,顺带将所有人的工钱都一道结算了!”她一笑,“我信得过方掌柜!”
信得过三字,这让方靖忠心中又是高兴了不少。
一高兴,他话便又多了起来。
“不瞒姑娘说,如今我名声在京城打响了,便是连村中里正都给我写信寄了来……”说起这,他不免又有些感叹,“那里正之前还曾挖苦我来着呢,果真是……果真是……”
他本是想表达人性就是如此现实,可话卡了一卡,一时间却找不着话来形容。
好月便笑着接话,“不论哪个年代都是如此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林有远亲,这年代呀,别总觉得商不如士,可商有钱,什么繁华的生活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