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他不暇思索就伸手握住。
他突然想起她说过的话。那天晚上在温寒酒吧门口的路边上,她说,不要牵她的手,会让她误会。
其实他那会儿还不太明白,不太明白这话,也不太明白自己。
牵着她似乎是很理所当然的事,理智告诉他,因为她是他妻子。可他从来没有认真问过自己的心,这种不由自主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温寒那个不着调的渣男也说过,在他眼里,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他和那些女人睡觉,并不是因为喜欢,他一直远远看着那个他藏在心底的人;但他永远记得第一次在课桌底下,牵住那个女孩子的手,那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说他从来没有牵过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他这个人很混账,甚至肮脏,但这只手因为触碰过她,而成为他心底最圣洁的地方。
当年顾廷禹听着温寒这些醉话,只觉得矫情又好笑。直到现在他也觉得好笑。因为除却两人一起长大的交情,温寒那种活法,是他最为不齿的。
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些微妙的变化,让他不得不重新审度。
感觉到江晓的挣扎和抵触,顾廷禹如梦初醒地放开。
“你手太凉了。”
江晓以为这男人是嫌弃她手太凉,不高兴地努了努嘴,“那你自己弄。”
说完就跑回去看书了。
顾廷禹拉下眼罩,看向女孩稍远的背影。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餐桌旁,头微微偏向右边,用左手托着;低头看书的姿势很乖巧,台灯那一抹光照得更显温柔。
他不自觉弯了弯唇,重新把眼睛盖住。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笔尖摩擦着纸面的沙沙声,就像小梳子轻轻地刮在他心上。
听着听着,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