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一道紫色身影在月之殇背后出现,那是个极其俊美的男人,飞眉修眸,周身带着一股淡淡的阴凉气息,仿佛地狱修罗。

月之殇头也不回,问:“紫修,你有何话想说?”

紫修颔首,恭敬行礼后才道:“主上,既然他注定是对手,又何必出手救他?斩草除根岂不是干脆利落?”

月之殇轻轻笑了起来,笑声轻灵空旷,仿佛漫天飞雪隔着遥远的时空落到肩上,轻盈又沉重:“只有顾辞宸活着,他们才会看到希望,才会永远奋力向前,不至于半死不活,教本座失了逗弄的心思。”

紫修仍是迟疑道:“可这个男人并不好掌控,他太危险了。主上如此,若有玩火**的可能,便是得不偿失。”

月之殇俯身折了一枝彼岸花,放至鼻前轻嗅,一双银色眼眸竟隐隐透出暗红色,分外薄凉而阴森,好似地狱爬出的恶鬼,不寒而栗。而他的动作如此优雅,与他的神色形成巨大的反差,更让人觉得分外可怖。“这样才有趣,不是么?这一生太过漫长,总要有些什么有趣的东西消磨时间的。”

紫修微微打了个寒颤。

哪怕他已经追随主上十年,哪怕他是刑狱堂堂主,可每当主上露出如此神色时,他还是忍不住从脚底感受到一股寒意,就好像被一种冰冷而无机质的生物缠上一般,森森寒意渗透心底,恍惚间只见白骨遍地,恶鬼哀嚎。

并不是他不忠于主上,只是主上的威压,并不是他所能受得起的。尤其是……

想到这里,他猛地回神,见月之殇淡淡瞥向自己,猛地跪下请罪:“主上恕罪,属下失神,在主上面前失仪了。”

睿智如月之殇,怎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倒也没有责怪,只是道:“起身罢,下次注意些便是。”

紫修起身,又隐在了暗处。

月之殇看着彼岸花海,嘴角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场游戏,就要正式开场了。

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顾辞宸回到摄政王府时已近正午,正要开饭,便听得侍卫禀报说太子殿下来了,扬言要同您讨论一下关于疾病的小知识。

姬洛湮的话成功激起了顾辞宸在月之谷时关于月之殇的隐晦眼神的回忆,他脸色绿了绿,挥袖道:“不见。”

话音未落,一道fēng_liú至极的声线骤然响起:“难道摄政王殿下就如此不待见本宫吗?卸磨杀驴的事情殿下怎么能做呢?委实让本宫好生伤心。”

话虽如此,顾辞宸并没有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丝伤心的意味。

只见门口进来一位身着月牙色长袍束玄色云纹发带的美少年,少年摇着fēng_liú扇,噙着一丝笑意款步走来,动作行云流水,教人沉醉其中。

顾辞宸却丝毫不被美色所惑,冷笑:“太子殿下倒像是个斯文败类,未曾想到穿好衣裳倒也人模人样的。”

姬洛湮听着这不阴不阳的讽刺性话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啪的一下合上扇子,向顾辞宸作了个揖,风雅一笑,道:“承让,承让,殿下才真正担得起衣冠qín_shòu这四个字。”

顾辞宸冷冷瞥她,道:“果真是一个师门里出来的,都是一样的,殿下以为呢?”

姬洛湮不以为意:“这是自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是可怜殿下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师兄师妹可以帮衬。”

……

果真是一家出来的,连话说的都不带差的。

这样想着,他却回敬道:“孤一人又如何?何须你可怜?”

姬洛湮一声叹息,以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他:“一个人啊,连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的机会都没有,多孤独,多寂寞。”

“……姬洛湮,你是不是对这些词有什么误解?”

好半天顾辞宸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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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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