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澜病了。
这次是真真躺在软榻上难以起身,头疼似鼓鸣,整个人恹恹的。
“母亲,你可要快快好起来啊。”
不断替苏挽澜更换着额上的帕子,云霓裳满面担忧。
缓缓握着女儿的手,苏挽澜眼中有安抚,声音羸弱。
“霓裳放心,母亲不过是一时怒急攻心罢了,你的生辰宴还有三天,母亲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嗯嗯”
连连点头,云霓裳心疼的泛红了眼眶,反握着自己母亲的手用了力道。
“母亲,哥哥临走前叮嘱我们不要再轻举妄动了,他说,他会亲自收拾那个小贱人。”
有了云瑨的保证,云霓裳仿佛已经功成,说这话时,整个人又回到了以前骄傲、自信的状态。
欣慰的笑意爬上眼角,苏挽澜被头痛折磨憔悴的脸色,也微微有了些松缓。
她的儿子,能力远在她这个母亲之上,不然也不会被宁老夫人从众多孙子中挑选为接班人,并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霓裳,多学学你的哥哥。”
轻抚着女儿娇艳的容颜,苏挽澜心中有太多的放心不下。
依偎在母亲身旁,云霓裳难得的恭顺温柔。
“启禀夫人,湘夫人和悦夫人求见。”
帘子外,一名婢女匆匆来报。
皱眉起身,云霓裳看了眼自己母亲疲倦的脸色,不悦斥道“让她们回去吧,就说母亲已经睡下了!”
榻上,苏挽澜缓缓睁眼,想着云暮年离去时对自己的那种失望,不好的预感弥漫整个心间。
“霓裳,她们好歹也是你父亲的妾室,不得太无礼。”
拉着女儿的手摇摇头,心神不定的苏挽澜并不想此刻再生事端。
然而,偏偏事与愿违!
“哟,姐姐果然不愧是相府的良母呢,这还病着呢,对咱们霓裳的教导还是这么上心。”
门外,等不及嘲讽苏挽澜的湘夫人已经推开了挡门的婢女,径自挑了帘子进门,随便撇了眼榻上有些狼狈的苏挽澜,那张精致描画过的面孔上尽是得意。
“妹妹来了。”
由女儿扶着起身,苏挽澜强撑一身傲骨,淡淡的睨着耀武扬威的湘夫人。
瞟了眼她们娘俩,湘夫人眼见着后面的悦夫人也跟上了,这才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言语间得意重重宣布着。
“姐姐病了,妹妹自然是要过来探望的。昨夜相爷宿在我那儿,已经把姐姐的情况跟我说了,这不,今儿早上还叮嘱我过来跟姐姐取管家的账册。”
“什么!”
瞪大了双眼,苏挽澜一双手紧紧抓着女儿的胳膊。
“嘶”
疼痛传来,云霓裳痛呼出声,眼睛死死的盯着湘夫人,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胡说,父亲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妾室掌家!”
指着湘夫人,云霓裳眼里的藐视不言而喻。
“呵呵,大小姐可要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啊,这还没嫁人呢,在家就这样欺负姨娘,这要是传了出去还有哪个男人敢娶你这样的妒妇?”
一步步上前,湘夫人挥开了云霓裳指着自己的手,对上苏挽澜的眼睛,一字一顿凌厉道。
“相爷还说了,大姐跟九儿相处不来,让妹妹试着跟九儿接触一下,只要九儿愿意归到妹妹名下,立马抬妹妹为平妻!”
“咳咳!噗!”
听了湘夫人的话,苏挽澜一阵抑制不住的急咳,而后又是一口鲜血呕出。
呛得眼泪横流,她嘴角泛起了苦笑,一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喃喃道“相爷,你好狠的心啊!”
就因为云九对他有用,而自己一次次忤逆了他的心意去对付云九,他就要给自己这么严重的警告么?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啊!
“呕”
又是一口郁血喷出,苏挽澜身子晃了晃,整个人似要昏厥。
“母亲!母亲你可别吓霓裳啊!”
扶着苏挽澜连连摇晃,云霓裳头也不回的命令着“还不快去请府医过来,母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她既是说给服侍的婢女们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湘夫人和悦夫人听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的母亲不过是一时惹怒了父亲被夺权,但她们总归还是云家的远亲,打断骨头连着肉,外祖母不会视而不见的。
榻上,苏挽澜嘴角鲜血挂着,一双眼眸恨恨的盯着湘夫人,气若悬丝。
“湘怜,你不必得意,家不是那么好当的,等你出了乱子,我倒要看看相爷还会不会允你平妻之位!”
“你!”
迎着苏挽澜的眼,湘夫人明白她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自己。
她管家二十几年,必定培养了一批的心腹,想要给自己找错简直易如反掌。
“姐姐,大姐已经乏了,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改日再过来探望大姐陪她唠唠家常不是更好?再说了,你不是还要去看望九儿么?”
伸手拉了拉湘夫人的衣袖,从进屋一直便没出声的悦夫人,一语双关的提醒着。
紧紧揪着手里的帕子,湘夫人不甘示弱的盯着苏挽澜很久很久,而后,嗤笑了一声,顺着悦夫人给的‘梯子’言语轻轻。
“可不是么,我这儿还给九儿备了好些礼物呢,就等她认了我这个母亲,我们一起母慈女孝。”
说完,留给苏挽澜一个势在必得的背影,拉着悦夫人一起说说笑笑离去了。
“母亲,我去找父亲!”
被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