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志邦说完,眸光灼灼探向容玄,发现他此时嘴角含笑,不禁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
死小子,爷爷为了你在撒谎,竟然还能那么死没良心地看笑话。
“爸,这事怎么回事?为何我从未听说!”纪颜秋急了,脸色顿时煞白起来。
“哎!”容志邦叹气,接着望了沈正中一眼,幽幽开口:“三十年前,慕怀天曾经救过老夫一命,那时候老夫就曾允诺,我的第一个孙子,会娶慕家女儿。如今,也是时候该履行承诺了。”
“什么?” 纪颜秋没想到容老爷子竟然看上了慕清赏,惊得差点把手中的茶杯,丢到了地上。
“容玄——”容志邦唤他的声音,刚劲有力。
“在,爷爷!”容玄点头,微微一笑,就见爷爷摸着灰白的胡子,幽幽问他:“爷爷让你迎娶慕家的千金慕清赏,你觉得怎样?”
“可以——”
“不行——”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沉稳一尖锐,形成强烈的对比。
纪颜秋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肉中,都不觉得疼,她的声音轻轻颤着,音调有些拔高:“爸,容玄是我儿子,我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
“妈——”容玄见母亲反应这么大,深眸渐渐染过一抹阴郁。
“容玄,妈坚决不会同意的,我认定的儿媳妇,就只有唯千!”纪颜秋咬着唇,抬眸坚决地瞪了他一眼。
“妈,对不起。这件事情,我听爷爷的!”容玄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里染上一抹愧疚。不是没想过要与母亲好好沟通,但他却深知母亲的性格,若没有爷爷这块王牌,她断是不可能答应的,为今只有先把月儿娶进门,再好好劝服她吧。
哎!
“玄哥哥,你怎么可以娶别人?呜呜呜……”
沈唯千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全身僵在原地,过会才反应过来,伤心欲绝地摇头,捂脸跑了出去。
“唯千——”沈夫人见状,急忙欠了欠身子,追了上去。
“容老,既然是这样,沈某也不便久留。我们回去了。”沈正中不愧是见惯风浪的大人物,纵使心中有怒,依然能够保持脸上一派淡然。
“嗯,还请见谅。”容志邦点头,眼眸闪过一抹愧疚。
容玄急忙起身:“沈叔叔,小侄送送您!”
“有劳了。”沈正中深深看了他一眼,告别大家后,与容玄一起走了出去。
“爸,您这样做,岂不是把沈家的亲事往外送?容氏不是一直想向京中扩张,这么好的机会,您怎么就放过了?”怒气压在心中特别难受,纪颜秋死死咬着下唇,极力隐忍着心中的不快,只不过那略显焦躁的声音,却是很轻易令人看穿,她此时愤怒不甘的心思。
“大嫂,爸的承诺价值千金,你莫不是想让爸爸失信于人?”容振斌喝了口茶,悠闲吐字,每一字每一句,却是充满了幸灾乐祸的韵味。原本还担心容玄真与沈家结亲,没想到事情倒是峰回路转,呵呵,拉拢沈家不成,反而把人家得罪了,实在是,大快人心哪!
纪颜秋冷冷瞥了陆振斌,心中对他的厌恶,更深了一层。她眼睛轻眨了几下,无奈看向容志邦:“爸,或许慕清赏早已婚配,亦或许慕家都不记得这回事了。”
“颜秋,饶是这样,我们也应该去向慕家提亲。若慕清赏真的已有良配,老夫也算遵守承诺,不会失信于人。”容志邦耐着性子,轻声细语与她解释。
“……”纪颜秋默。
“就先这么说定了,除非容玄不是容家子孙,要不然就先去慕家提亲!”容志邦说完,挥挥手,“你若不想让我失信于人,就去安排这事!”
“爸——”纪颜秋气得差点跺脚,最后只得默默噤了声。她若是再反对,老爷子一怒,把容玄的继承权剥夺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只不过,她一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慕清赏那轩人想嫁给容玄?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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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辆红色法拉利,缓缓开入山顶别墅,漂亮地在空地上转一个圈,熄火,停下。
清赏拎着包包从车里下来,优雅地按下遥控锁。今晚陪着云想和思乔疯了一整晚,送两个烂醉如泥的女人回家后,她才开车回来,不禁觉得有些疲惫。她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慢悠悠走进屋里。
“秀,你回来啦。”云姨立即迎了上来,慈爱地看着她:“老是那么晚,可要注意身体啊。”
“呵,云姨,您怎么还不睡?以后别等门了。”清赏笑得眉眼弯弯,杏眸环顾四周,未发现某人身影后,下意识蹙蹙眉。
“难得这两天可以跟你和姑爷在一块,云姨别提有多高兴了。”云姨由衷笑了。
“对了,容玄呢?”清赏将包包放在鞋柜上,接着拉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换上。
“姑爷还没回来。”云姨如实回答,接着拍了拍她得肩膀: “瞧你脸色那么差,我帮你留了燕窝,喝一点吧?”
“谢谢云姨,那我先去洗个澡。”清赏浅浅一笑,拎包上楼。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很多,她扶着楼梯下楼,正好见云姨将燕窝舀在一只精致的瓷碗里,从饭厅端了出来。
“快过来,看你最近瘦了一圈,这些日子住这边,我给你煮些东西补补。”云姨的话里,充满了关心。
清赏失笑,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夸张,云姨,您也喝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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