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久到花翠翠以为花志义已经躺在摇椅上睡着了的时候,才听见花志义低声说道:“这是你娘亲长大的地方。”
待花翠翠再想问的时候,花志义的打鼾声已经响了起来……
“娘亲。”花翠翠反复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
花翠翠对娘亲的记忆很模糊,因为在花翠翠很小的时候,她的娘亲便去世了。
她一直觉得娘亲的名字很好听,好听到当初只是听见花志义提了一次后便没有忘记,即使在她的记忆中,都想不起娘亲的模样了。
娘亲的名字叫祝安。
祝福的祝,平安的安。
小的时候也会经常问起花志义关于娘亲的事,可每次她都会看到花志义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
待再长大一些后,她知道了那种神情原来叫做难过。也曾无意间撞见喝醉酒的花志义抱着她娘亲的牌位哭得就像住在隔壁的祁陶叔家才两岁的阿虎摔倒之后的模样,那般无助。
从此以后,她便没有再在花志义面前问起有关娘亲的事情了。
“咚咚咚”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花翠翠的思绪,回头一看,本已睡熟的花志义也被吵醒了。
“阿爹,是谁?”花翠翠小声的问着花志义。那天晚上花志义说的“性命之忧”一直挂在她脑海,让她这几天都有些担惊受怕。
花志义没有回话,慢慢的起了身,谨慎的往大门处走去。想了片刻,还是决定把门打开看一看。毕竟古话都有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花志义小心翼翼拉开门闩,把门轻轻的开了一个缝,凑上前去看。看了一眼后便呼啦一声把门打开了。
花翠翠知道阿爹是确定没有危险才会把门打开,不过也十分好奇会是谁来,她便也起身走上前去。
门外站着两个人,还是两个她十分熟悉的人。
“肇培叔!仲樊叔!”花翠翠惊喜的喊道。
来人正是东风寨中的肇培和仲樊。看见花志义后便齐声叫道:“寨主好。”
“停停停,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已经不是寨主了。”花志义有些郁闷,抚着额接着说:“你们两个怎么会来到这里?不要告诉我是碰巧遇到……”
肇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低声说道:“那日晚上后我与仲樊便决定你去到哪我们都誓死追随。你和阿翠下山的时候,我和仲樊便一直跟着了……”
听完肇培说的话后,花志义更郁闷了。
“你们两个以为跟着我是有肉吃还是有酒喝?”
“我们不是因为名利才愿意跟着你。”仲樊一脸认真。
“若与祝安嫂子救了我,怕是在二十年前我早已没命了。如今东风寨虽散了,可在我们的心里,你永远是寨主。就让我们跟着你吧。”肇培真切的看着花志义说道。
“什么?你说东风寨散了?”花志义着急的问道。
,你们下山下得早不知道,我们在半路的时候与于魏通了信。他说,在你走后,陆陆续续的也有近一半的人走了,剩下的人本想像你说的那样推选出一个人出来当寨主,可是谁都不服谁,每日争吵不断,走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听完仲樊的话,花志义低下头去,一言不发,缓缓的转过身往室内走去。
花翠翠看着花志义的背影,虽知他是因为自己一手创立的东风寨已经不复存在了一时缓不过来,可是还是十分的担忧。不过还是收回目光,把肇培仲樊迎了进来。
“肇培叔,仲樊叔,这宅子还有一间内室,在西边,你们先放好行李吧。”花翠翠领着肇培和仲樊往那西边的内室走去……
傍晚时分,花志义才从房内走出。仲樊把饭菜备好,四人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因为花志义一直沉默着,肇培和仲樊不知道说什么,花翠翠不敢说什么……
待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花志义放下了手中筷子,沉声说道:“东风寨散了就散了,以后大家不要再提。肇培和仲樊,你们既然跟着来了,我便不会赶你们走,以后我们四人便在长安城住下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