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太郎和土方岁三可以作证,太平天国的红海军绝对各个都是翩翩君子。
因此,就在八月二十七日这天的下午二时,当又有十几艘扯足了风帆的战舰呼啦地也在向着箱馆港里涌来的时候,正在津津有味地回顾着短短的几天来就已经与翩翩君子的太平天国红海军之间所建下了的种种友情的松平太郎和土方岁三等人,甚至当即还油然而生出一种相当不屑的心态。
幕府的大爷们也实在是太无聊,太……
他们是把涌进港来的战舰们,当成了幕府中央海军的那帮子家伙。
“就凭他们?”
五棱郭城内的虾夷大名藩府中,紧摆了几下手,在很不耐烦地轰走了报信的部下之后的沢太郎左卫门,又重新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嘴朝着身背后的港口方向嘲讽般地一努,对同样也都动也没动,也都是嘴角儿挂着嘲弄的笑意的松平太郎和土佐岁三笑到,“轻津海峡的和谐难道是靠打能得到的?那得靠友谊,得靠把搁置起来的东西都先搁置起来才行。”
“是啊,”松平太郎很是赞同地朝着沢太郎左卫门点点头,“至少在我们还达不到足够强大之前,就不能太过分地把两手伸得太长。这也是你的,那也不许别人碰,最后的结果,哪一样都不会是你的。在很多的时候,暂时的一些个委屈,其实根本就都算不上什么,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嘛,呵呵。呵呵呵……”
沢太郎左卫门也冲着松平太郎点点头,只是在点过头之后。他却忍不住发出了唉的一声长叹,“只是很可惜啊……”
土方岁三没弄明白沢太郎左卫门的这句半截子话到底是啥意思,身子向前略微探了探,“可惜什么?”
沢太郎左卫门学着大英帝国顾问们的样子,在无奈地一笑的同时,又摊了摊双手,“我可惜的是幕府中的大人们并不理解这个道理。正如松平大人刚才所说的那样。他们是啥都想要,可啥都又要不成。若是依照他们现在的这个搞法,即便我等再拼尽了气力,要想保证眼前这个虾夷整体的持久和谐,只怕也都不容易啊。”
听完了沢太郎左卫门的这番完整话,土方岁三一面点着头。一面把嘴咧得像是连吃了八个苦瓜似的。
从心底讲。他是很不赞成沢太郎左卫门的这番所谓的“和谐”大论的。甭说是作为一个纯正的军人,就是最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也都知道这样一个浅显的道理,从来就没有什么不经过争取即能到手的利益。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讲,也更是如此。
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很钦佩大英帝国顾问团的阁下们的论调: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做到永远地自给自足,无论是民众的生存。还是国家的发展,都需要他们去拓展更广泛的资源来源地,更直接的,则是尽可能地扩大自己的版图,以为民众拓展更大的生存空间,以为国家的发展提供更久远的可持续性。
因此,关起门来搞孤芳自赏是行不通的。
土方岁三还清楚的记得那位鲍林总顾问曾经有针对性地讲过的这样一番话:
从根本上就缺少孤芳自赏这种本钱的日本国,尤其不能目光狭窄。而是应当成为一个放眼东亚,甚至乃至整个的亚洲的最强者。
否则的话。早晚会有这样的一天,一个强者打上你们的门。拿走你们的这个,再搬跑你们的那个,可你们自己呢?还啥都别说。
当然啦,你们还是有权坐在那里,冲着拿走或搬跑本是属于你们自己的东西的那个强者大叫大喊,说被拿走或搬跑的东西自古以来就是属于你们的。
但需要质疑的是,这样有用吗?
没用,就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可明确地告诉你们,永远甭跟我面前谈什么“自古以来”。因为相比起现在,无论是哪一个国家,其“自古”的那些东西,都是渺小的不能再渺小了。
当然,也有一些的国家,其现在所拥有的东西,还会比“自古”更小,甚至都已经输的是净光净。
所以,我提请诸位一定要记住,任何一个国家的版图都不会是永远一成不变的。拳头硬的,其国家的版图自然就大,至于拳头软的,对不起,那是早晚要被我们这个文明的世界所抛弃的,甚至是被彻底地清除的!
唉……
一想到这些,土方岁三禁不住地在心里发出一声暗叹。
鲍林总顾问给大和人所开出的这剂药方不可谓不好,只是可惜了,可惜他的日本的拳头不仅还没到足够大,幕府中上层的大员们还偏偏不正视这一点,却整天弄得是牛皮哄哄,只是将日本国前面加上一个字而变成了“大日本国”之后,就好像大和人真的是中兴了一般。
结果怎样?想吞下朝鲜不仅没吞成,自己倒被打了个半残废,弄到现在,本是狗屁不如的朝鲜人都敢在咱大和人的脑袋瓜子上乱舞起刀子了。
只是还算万幸,万幸太平天国人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否则的话,这太平天国人要是一动真格的,还“大日本”呢,你就是立马再改成“小日本”,那也不成了。
从这方面一考虑,土方岁三也就觉得沢太郎左卫门的“和谐”言论,倒还真不失为是一种眼下日本的最佳对外策略。
既然拳头不够硬,那就得跟人家拳头硬的面前当孙子。比如这一回的太平天国红海军借道津轻海峡,又借驻箱馆码头,咱就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打不过人家嘛,不这样又能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