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见朝军营垒的一片狼藉,却没能尝到真正斩杀几个朝军士兵之乐趣的突袭领队川村景明大佐,连想都没再多想,就挥师向着朝军的溃散洪流掩杀而去。
日军锲而不舍的衔尾紧追,逼迫的狼狈溃退中的朝军不得不做反身的拼杀,然而,在猖狂至极的日军冲击下,朝军的反身抵抗却显得极其弱不禁风。
朝军的节节抵抗,更激发了川村景明的斗志,大有不一口吃掉前面的朝军誓不罢休之势。
不过,川村景明显然是没有掌握住穷寇勿追的这个道理,更没有在思想上牢固地树立起居安思危的铁定意识。
当然,也不能就说这位出来的川村景明,或者是还在城内的那位三浦梧楼在顺境之下高兴的过于忘乎所以,其实,他们在这方面也是误打误撞地多少做了些事情的。
在开始大踏步的大追击的同时,在已被踏在脚下的朝军营垒之上,不仅有川村景明所留下的一中队人马,就是三浦梧楼也特地从城内加派出了一支被他命名为“游击队”的人马。
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更多地不是为了给川村景明的追歼逃敌人马巩固好一个退路,而是想帮助在南门出击了半天却始终出击不过护城河上的那条石桥的人马,真正地能突入进朝军的营垒,尽可能地扩大既得的战果,顺便也为追出去的川村景明提供侧翼的保护。
而三浦梧楼和川村景明之所以会将扩大战果的方向选在城南,那是因为根据几天来的观察显示。由于地处南北通道的关隘,北城外的朝军不仅兵力雄厚,且又有有利的地势作为依靠,若想在这个方向上捞到什么好处。自然很不现实。但在城南的这片南深至广岛湾的地域内,估计是因为背靠海岸不用担心来自身后的袭击的缘故,朝军部署的力量却是相当地薄弱。
可川村景明疏忽了一点,那就是在他向前猛追溃逃朝军的时候,却没有把来自身后响起的那阵阵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当成一回事,而仅仅是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不过是南城的突袭也同样生出了效果而已。
正当川村景明率军追击溃散朝军正欢之际,已经一口气败退出了六七里的朝军。突然却停下脚不走了。而且这不走了的朝军,不久前的颓靡之态还顷刻皆无。
在骤然而起的隆隆炮声之中,飞蝗般的炮弹落在了日军的头上,一直沉浸在大追击的胜利喜悦中的日军还没有清醒过来。伴随着爆豆似地的枪声和震天动地呐喊声,铺天盖地的朝军士兵已经迎头扑了上来。
这回该轮到川村景明要撒脚如飞地往回跑了,但可惜的是,他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当迎头痛击大追击中的日军的炮火轰然炸响起来的时候。另外一个朝军的炮群,也在川村景明的屁股后面开始动手了,成排成排的炮弹落在川村景明渴望回归的必由之路上,曾经的后卫。如今的回窜前锋的去路被爆炸的弹雨所阻拦。而在广岛城的东门外,那些原本是由朝军构筑起来的。现在却被日军占据了的沟壕和营垒,也同时被炸得是面目全非。
等到炮声停止的时候。日军透过夜幕和硝烟所看到的,又是迎接他们的朝军士兵的枪口。
登上高高的天守阁,三浦梧楼是能够全面都看清南门外朝军极其薄弱的力量部署,甚至还有可能看到更远的广岛港湾之中,也并未有大量的朝军舰只出现,但他的视线毕竟不能拐弯,脑子里更是没有装着眼下的整个朝日之战的战局,更忘记了广岛港湾子外面的濑户内海,早已是朝军自由通行的真正的“内海”。
为了使福山日军彻底丢掉出援广岛的想法,以积极支援李章濂军团的广岛作战,不断穿梭于濑户内海之中的朝鲜海军一部,自十三日既开始对福山港发动了突袭,不仅轻而易举地就拿下了福山港,还让一批接着一批的水兵登上福山港一游,吓得福山藩那位年强的藩主阿部正方,早早地就与大批的追随者们一起,携带着家私细软,一路仓皇地逃往了京都。
而十五日这天的前半夜,当浅野长厚和三浦梧楼等人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几个小时之后对城外的朝军实施突袭的时候,三浦梧楼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此时的广岛港内,已经涌进了十余艘朝军的舰只,作为对李章濂的增援,朝军第四军团最精锐的第一师团第一团,正在开始有条不紊的登陆。
而在广岛城内的三浦梧楼并不知道这些。眼下的他,只知道决不能眼看着川村景明就这么地完蛋。
“我们到的实在是时候。全团的人员及物资装备刚刚全部上岸不久,就赶上了广岛日军的这次大偷袭行动。其实,即便就是我们不到,李章濂军团长也早给出城的日军准备下了对手,但既然我们来了,这道丰盛的大餐自然也就得留给我们吃了。”
正如一团团长赵长山所说,李章濂将封堵川村景明后路的这个艰巨重任,赋予了他的一团。
于是,当三浦梧楼派出的游击队冲过护城河上的石桥,向着南城外的朝军稀疏营垒冲来的时候,他们迎头撞上的,正是精锐的赵长山团队。
四百多“游击队员”的倒霉时刻到了。
在赵长山团队那刮风似的枪弹和寒光闪闪的大刀面前,日本的游击队员们虽然可以顽强死战,却根本禁不住赵长山团队的官兵们的蹂躏。
日军的“游击队”很快崩溃,而赵长山和他的团队,则尾追着溃逃的日军,重新全面收复了东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