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竭尽全力,却没有能力去改变郑达晨编队命运的李玄益,在巡航舰和炮舰编队的官兵们用他们那满腔的热血为其所争取到的宝贵时间内,除去尽最大的努力搜救起了自己的落海官兵之外,剩下的,也只能是满怀悲愤的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可明天又到底会是个样子?
李玄益根本就找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提心吊胆地熬了一夜的努内兹,终于等来了蹒跚而来的第二天的太阳。
随着夜幕的消退,一夜的平安无事的努内兹的精神气,又变得振奋了许多,还不到六时,他的舰队就整个运动了起来。
鉴于“文森多拉号”等蒸汽双桅舰的衰状,已经变得谨慎了许多的努内兹,没有再急于去光顾朝军舰队的老巢箱馆,而是决定要先将他的舰队带到陆奥湾,去做一个暂时的休整和补充。毕竟在此时的努内兹头脑里,陆奥可还是他们的小兄弟日本国所控制着的地盘。
中午十二时刚过,在即将就要接近陆奥湾的时候,猛然间,努内兹又见到了那个正在他的东北海面之上远远地漂浮着的,令他痛感厌恶无比的奸诈小人李玄益。
不过,努内兹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只是以高度警惕的状态,继续着自己的旅行。
而李玄益也很配合,他不仅没有尾随着努内兹的舰队追上去,竟然连最擅长的远程炮火骚扰手段也没有再次采用,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努内兹和他的舰队,鱼贯驶进了陆奥湾。
然而,当顺利地进入了陆奥湾之后的努内兹连大气还没能来得及长舒一下,眼珠子立马就瞪得差点儿没从眼眶里蹦出去。
能够瞬间惊到了这位努内兹将军的,倒不是在陆奥内已经提前进驻有朝军的舰队,陆奥湾很平静,平静得不要说是战舰,就连一艘民用的打渔船都没有。但是。在陆奥的海岸之上,迎风飘扬着的,却都是朝军的红色旗帜。
娘的!
无比震惊之下的努内兹。忍不住又破口大骂起了那个叫鲍林的英国佬。
鲍林啊鲍林,你这个该死的英国狗杂种,居然将朝军已经占据了陆奥这样如此重大的讯息都敢隐瞒着老子。
可事到如今,即便就是将鲍林这个英国的狗杂种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上一通。毕竟也解决不了任何的实际问题。于是,在捶胸顿足地痛骂过了一阵之后,努内兹也就不再骂了,因为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为自己的下一步做打算。
陆奥湾一定是不能再呆下去的。
对于部下那种不妨试探着抢一抢陆奥港的纷纷叫嚷,努内兹一口就予以了断然的回绝。理由极其简单。难道箱馆山上的朝军重炮滋味儿你们都还没有尝够?
既然进不得,剩下的,那就只有退。
退而直接攻击箱馆?
努内兹也不想去。曾经豪气冲天的恨不能都敢直接攻到太平天国的一个个港口里去的努内兹,现在却总是挥抹不去朝军那威力无比的重炮所给他制造的心里阴影。
于是,想来想去的努内兹,终于又想起了那位不久前与他擦肩而过的李玄益。
对,趁着那些该死的朝鲜人还敢游荡在海上的机会,先打掉他们再说。
主意已定。努内兹舰队立即拔锚。打算要从陆奥湾里重新再钻出来。
就仿佛还是为了满足努内兹的愿望,李玄益的舰队果然就跟随到了陆奥湾的湾口,并摆开了一副不血战到底不罢休的样子。
十三时十三分,从李玄益舰队发射出的猛烈炮火,掀开了又一场津轻海峡海战的大幕。
估计直到现在,那位努内兹将军一直也没有仔细地查看过此前那每一次都能导致他品尝苦果的开战时间。更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对他来说本该应是必须要加以忌讳的“十三”的频繁出现。难道除去巧合之外,就不会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
此刻的努内兹。只有满肚子的怨气,再就是对李玄益那咬牙切齿的痛恨。
“冲上去,全部击沉这些卑鄙的小人!”
早已是怒发冲冠的努内兹一面吼叫着,一面指挥着仅剩的“曼努西亚号”和“贝尔格拉号”两艘铁甲舰,顶着弹雨直扑朝军的战列。
与此同时,除去那艘因已丢掉了一面帆具而导致机动力下降的“文森多拉号”,不得不奉命尾随在旗舰和“贝尔格拉号”编队的屁股后面之外,其余三艘虽也是一身的伤痕,但腿脚还是依然好使的蒸汽双桅舰,则从本方铁甲舰编队的左翼窜出,全速向着朝军舰队的西侧抄去。
“撤!”
随着李玄益的一声令下,一字展开的朝军舰队,纷纷抢在迎面而来的西军舰队尚未进入有效射程之前,迅速完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向,并扯足各自舰上的风帆,又开始了“疯狂的北逃”。
还想跟老子玩那种下贱的把戏吗?
哼哼,晚了!
“追上去,一定不能放过了他们!”
眼睛血红,额上青筋蹦蹦乱跳的努内兹,死盯着奔逃中的朝军舰队,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当太平天国红海军北海舰队的海参崴分舰队司令官吴佩率领他的编队紧贴青森一侧海岸,已经全速靠近了陆奥湾的湾口之时,在这个东西宽约三千千米的陆奥湾口海面上所出现的,完全是一副令这位红海军的上校有些看不懂的状况。
远远的东面,朝军李玄益舰队的八艘战舰,正在拼命地往北跑。
在他们的身后,除去以西军旗舰“曼努西亚号”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