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中华历史五千年的变革,历朝历代的治乱兴替,最后的核心社会矛盾,无不来源于土地。
即便那位被孔孟的徒子徒孙们奉为“先贤”的董仲舒大师,在面对着出现在他眼前的这个真实的世界的时候,也都曾不得不要发出一声相当客观的叹息:
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哪一个民族会比我们这个已经被那些千年的王八似的伪儒们所创造出来的种种的枷锁压迫得连口气都不敢大喘的中华民族,更具有承受力了。
几千年来的历史早已证明了,还不要说广大的贫苦民众都能生活在一个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桃花源般的理想世界之中。即便就是退一万步讲,倘若果真能像那些另类们所编造出来的一样,在中国的这片土地上,手中拥有着大批土地的地主们,既没有沾满一手他人的鲜血,甚至还可以慷慨大方地让那些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地替他们不断地耕耘着的贫苦农民,都能够吃上足以果腹的一日三餐的话,试问,还会有哪一个人会肯冒着诛灭九族的那无比巨大的风险,去扯起造反的大旗?
而既没有患上白内障,脑子更没有被驴踢过的林海丰、郑南和他们的太平天国共盟会的战友们,却是早已清清楚楚地看明白了这一切。
他们看清了那个令中华民族几千年来都始终挣不脱的怪圈儿,新朝诞生——田产重新分配——田地高度集中——一个旧的王朝最终被灭亡——又一个新的王朝开始诞生——又一次田产的重新分配……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必须要与广大民众一起,彻底砸烂那些被腐烂的王朝、被无处不在的贪官污吏、被无数的土豪恶霸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全部的、旧有的所谓的契约,重新构建起一个真正公平、公正的世界。
在这个崭新的世界里,没有严嵩、和珅之类生存的土壤,既不会出现“牛起来”来的杨白劳。更不会出现什么“悲惨”的黄世仁。
这是一个大家精神振奋,人人有所追求,但人人的心里却又时刻牢记着自己对社会还要拥有着一份崇高的责任的世界。
这才是一个拥有着真正的契约精神的世界。
于是,林海丰和郑南无限感慨地看到,本是出现在他们曾经的那个世界里的很多事情,竟然已经被眼前的人们所“复制”。
为了彻底解决始终困扰着全县几十万民众的饮水和农田灌溉的这个大问题,一八六三年二月,林县数万的官员和群众一齐上阵,开始了要打穿太行山,将漳河水引进家园的轰轰烈烈的伟大民生工程。
当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施工安全。工程建设指挥部决定要成立一支凌空除险的“排险队”的时候,副县长武文成挺身而出。
这位曾经在光复中华的伟大战场上身负过两次伤的红军退役老战士,以当年因生计而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攀山越岩采集草药时所练就的身手,又奏响了他人生之中的新的英雄乐章。
一八六四年六月五日,当绳索捆腰,手持长杆抓钩,身背铁锤的武文成再次飞崖下崭,凌空排除险石的时候,不幸光荣牺牲。
传说在北宋年间。为抵御南犯的金兵,宋朝的军队进驻了山西昔阳的虹桥关。
于是,两个曾经铭刻着大宋边兵足迹的营寨——大的大寨和小的小寨,并在历史长河的翻卷中。最终造就了两座小山村。
而正是在这座预言中的愚公曾经想搬走的太行山的深处,大寨村的人们,竟真的与愚公移山相似,将那因长期的风蚀水切而变得七沟八梁一面坡的穷山恶水。开辟成了有着层层绿油油的梯田的美丽家园。
“农业学大寨”,这已经不是谁的肯定和表扬,而是大寨人用自己的辛勤汗水。真真正正地为全国的农业发展,树立起了一面鲜艳的旗帜……
而这一个个具有创造性的伟大壮举,其真正的动力和源泉,毫无疑问地就是来自于平等和公正之下的契约精神。
作为红军远征军总指挥的陈玉成,自然也时刻牢记着他与国家和这个国家的民众们之间的契约。
尽管在很多人的眼中,近两年来一直忙碌于马六甲这个丁点儿大的小岛上的他,简直就像是一门被用来打苍蝇的巨炮。尽管与他拥有同样名望的同僚,如李侍贤,如石祥桢,或是他当年的助手,如谭绍光等,如今都已经是叱咤风云、震撼世界。偏偏他,却只能先是“蜗居一隅”,接下来迎接他的,则又是“鸟都不拉屎”的非洲大漠的风沙。
但是,陈玉成没有丝毫的怨言。
不仅如此,当陈玉成踏上坦噶尼喀港的实地,接受着扑面而来的,带着燥热的非洲风沙的拥抱的时候,在他的心底里所生出的,却还是一种无比的自豪之感。
因为陈玉成已经很明白,在这里,他会比李侍贤、石祥祯和谭绍光等等的他的那些战友们,将会承受到更多的艰辛,还可能会有有更多的难处。
把便宜和好处让给别人,将苦楚和艰险留给自己,从不拈轻怕重,这正是陈玉成这一类人的高贵品质。
而能够支撑起一个民族永远屹立于世界之林不倒的脊梁,不是那些挤着眼泪探讨日子的,专靠两片嘴皮子吃饭的明星大妈们,也不是那些专门用残疾人的缺陷来博取人们的可怜的笑的大爷们,却只能,也必须是以舍己为人为荣耀的陈玉成们。
终于正式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