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南却比林海丰平静的多。
文化革命的这场大风暴一旦猛地刮起来之后,那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致?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郑南认为,在他的心里一直是有数的。
在本是属于他的那个年代里,由于过于年轻,由于所处的职务层次过低等原因,对于他曾经置身过其中的那场文化大革命的风暴,郑南其实不是很理解的。
而郑南还记得,就是在属于他的年代的他所在的部队之中,他曾经近距离接触过的一些已是师团级的领导们,也对文化大革命存有一些疑虑。
但尽管如此,郑南还是要为文化大革命这场运动去鼓与呼。
道理很简单,虽然文化大革命中出现了这样或者那样郑南不愿意听到、看到的事情,但亲身经历或目睹的种种新风尚,就不能不让郑南感到舒坦。
仅举一个例子:
由于工作的原因,当年的郑南曾有机会随同师团两级的领导公出。
当几个人一起随同团级的领导公出的时候,不论是赶上了午饭还是晚饭的点儿,团领导都会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
而有了团级领导的这十块钱垫底,一顿午饭或是晚饭下来,郑南他们几个随行的普通干部们,每人也不过就是分摊了几毛钱。
如果随同公出的是师级的领导,那则是郑南他们这样的普通干部们最为开心的事情了。
因为不管不管是遇上了午饭还是晚饭,郑南他们就只需要甩开腮帮子、敞开肚皮地去大吞大嚼,至于饭钱嘛,反正是师领导一个人从自己的口袋里往外掏。
当然,郑南这样的普通干部们也有“背运”的时候,那就是当他们作为最高的领导,带着几位更普通的士兵去外出公干的时候,遇上了饭点儿,就只能是他们全部负担起来了。
同样,如今已站上了这个年代里的顶层领导圈的郑南。也就真真正正地开始理解了他和林海丰的导师、老人家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年代里发动一场文化大革命的良苦用心。
因为若是用走马观花的眼神儿去看待当今党的干部们,这些党的干部们倒也算是都能够说得过去。
毕竟这些党的干部们还都踏踏实实地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之上,用百姓们喜欢说的话来讲,那叫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咋地也还有些疲劳嘛。
但是,要是用党的标准来严格地审视每一位党的干部,则问题就大了去了。
在党员干部队伍之中,拉帮结派者有之。贪图享乐者有之,削尖了脑袋要往更高位置上爬者,也不乏其人。
更为严重的是,党的干部们,尤其是党的高级干部们,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极度匮乏,而封建的余毒却总是在脑袋里泛滥,对于资本主义的享乐思想、权贵荣耀等毒药的侵蚀,缺乏根本的抵抗能力。
因此,当林海丰提出和主张开展这样文化革命的时候。郑南自然也是觉得很有必要。但是,郑南却又不能不联想起在属于他们的那个年代里的文化大革命中,虽发生的种种乱象。
而当年对产生这些乱象的根源还很难理解的出来的郑南,现在却已经很明确地知道,为了不想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不少他们的曾经的亲密战友们,可是要施展出各种的手段和花招,来向他们发起反击的。
看看,在本是属于他和林海丰的那个年代里所发生的种种乱象,如今真就不出所料地全都出现在了眼前的这个世界。
令郑南还更担忧的是。他和他的那位真正的亲密战友——林海丰,却又没能将他们的伟大导师的理论水平及人格魅力,完完全全地学习到手。
他郑南柔中欠硬,林海丰却硬中少柔。
天京所出现的这个重大事件发生之后。抢先林海丰坐在他郑南面前的,一个是石达开,一个是洪仁玕。
尽管一个是有如竹筒倒豆子,一个善于拐弯抹角儿,但郑南还是听得很明白的,不管是石达开还是洪仁玕。都已经把各自的屁股坐在了所谓的天京农学院的“不懂事的”学生们一边了。
唉,心急是吃不得热豆腐的,既然文化革命已经发动了起来,那也就不妨在进了两步之后再退上个一步半步的,只要我们的大方针不被改变。
对于郑南显出的这种试图的妥协,林海丰是坚决不赞同的。
必须对犯有罪行的学生予以严惩!
“海丰啊,想想我们的老人家,对于学生,老人家那是主张以教育为主的,毕竟孩子们还小,还不是很懂事嘛。”
然而,尽管无奈之下的郑南已经搬出了“老人家”,但林海丰依旧坚硬的如同一块顽石。
林海丰认为,决不能那学生们的还小,还不是很懂事来为这起严重的事件作为开脱,道理很简单,天京事件的背后,那可是有着既年龄不小,且又相当懂事的阴谋者的影子的。
“我可以向你妥协一步,即不大规模地去追查天京事件背后的那支真正之手。”
于是,最终的郑南也只能向林海丰做出妥协。
在次日召开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上,郑南把天京事件定性为了严重的刑事案件,并对天京市安全局坚持不向学生动武的行为予以了肯定,再次文化革命是文斗而不是武斗的宗旨。
与此同时,政治局扩大会议还以多数票接受了文革领导小组的提议,对于那些在文化革命中打着所谓的革命的旗号进行打横炮者,除去要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之外,还要宣布这些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