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想到安王即将离去,左宗棠思索再三,从安王那里回来没多久,他还是按耐不住地又翻身回来了。
可是,对着安王坐了半天,他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白天应了学吧的请求,林海丰在为永安学吧写着题词,毛笔舞动了半天,写了一张又一张,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最后,他气馁了,唉,冰冻三尺真不是一日之寒啊。他还是抄起了钢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跃然纸上。
呵呵,比起老人家来,自己这两把刷书到底是小气多了!
他微微的笑了笑,扭头看看左宗棠,“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回上海啊,这里可是不如上海好?”他故意地问到。
“殿下……”左宗棠轻轻摇了摇头,“哪会呢,殿下对左某有再生之恩,左某能尽些力气,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这么说可就有些过分了。不是我给了你,而是天朝给了你的新生,当然,这里面也有你自己的拯救。”林海丰微笑着坐了下来,顺手端起杯书喝了口水,“对了,得到你家里的音信了吗?”
“多谢殿下,家里来过信了,他们都很好,在自食其力。”左宗棠感激地回答着。他没有自己派人回去打听家人的情况,可是不久前家人却来了信,详细告诉了他家中的一切。和其他人一样,家中还有自己的田地,照常的生活,叫他宽心。他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安王殿下的安排。
“那就好。”林海丰点点头,“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把夫人接来,有夫人在总会照顾的好点儿。”
“不急,等都安稳了再说,”左宗棠笑了笑,“现在这么忙,来了也是添乱。”
“哈哈,怎么会是添乱?有夫人在身边儿,就有了嘘寒问暖的人,饭吃着都香几分。”林海丰打着趣儿笑到。
“呵呵,那殿下怎么还是独身一个?”左宗棠眨眨眼反问着。
“谁说我是独身?哈哈,本王已经有了夫人了,没看我现在精神多了,饭量也见长?”林海丰得意地笑着。
“恭喜,恭喜。”左宗棠连忙拱手,“我怎么没见到王妃呢?”
“没见到?”林海丰眨巴眨巴眼睛,一指隔壁,“今天晚饭大家不是还在一起吃的吗?”
“柳尚书?”左宗棠脸一下热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第二碗饭还是安王娘亲手给自己盛的,“惭愧、惭愧,殿下不该不介绍啊。”
“呵呵,一时疏忽,不过,酒反正是喝了,就算是补上的喜酒吧。”林海丰感觉差不多了,看着左宗棠笑到,“要分手了,我看你是一定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大家都是朋友了,藏着掖着的总是不好,有什么话尽管说。还有,以后有时间也多互通个信息,千万不要见外。”
“是,殿下,我是有些想法要对殿下讲,只是……只是……”左宗棠的头低下去,又抬了起来,“从湖南到这里,我看到很多,也听到很多,也反复思考过。以我看,殿下,您放弃军队专门主持经济这是很危险的。”
“为什么?”林海丰拿起了烟斗,侧脸儿看了看他。
“殿下的思想和真正洪天王的想法不尽一致,这一点在天京的报纸上就有所反映。皇帝当上去了是下不来的,几千年来人们也习惯了有皇帝的天下。而您要做的一切却是恰恰相反。按照殿下的想法,下面还要触及到很多人的既得利益。正如殿下说的那样,自私是人的一种本性,肯放弃既得利益的人不多。从内心讲,我很惭愧,对于天朝瓜分财主田产之类的事情,我并不是完全能够接受,甚至一度还认为那就是一种粗暴的掠夺。但是,出于对天朝的感激,我一直在按着殿下的意思在做。也是在赎罪。”
左宗棠望着表情认真却没有任何冷峻的安王,叹了口气,“我希望天朝国富民强,这也曾是我的理想。我甚至已经感觉到,如果殿下的意思能完全在天朝履行,那国富民强就绝对不是空话。不管什么样的皇帝,只要百姓们多数高兴了,国家自然就强大。现在,我看到的恰恰就是欢天喜地的百姓们。殿下,我是真心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绑在您的战车上了。不出两年,我绝对叫这里大变一个样书。”
“那很好啊,”林海丰点点头,“不过,不是绑在我的战车上,而是我们要和天朝,和人民患难与共。”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和殿下说,百姓需要的是个安定的社会,是个有诚信的天朝。国制不能反复,那样会失去民心。我担心殿下前面的阻力会很多很多,要想稳定,离不开军队。当然,还有您自身的安全,也都是只有军队才能保障。”左宗棠望着手里捧着却一直没喝的茶水,“殿下,我可能是说的多了,也许不该说这些。”
“你说的很好,就是应该这样,大家都胸怀坦荡,有什么就说什么,都摆到桌面上。谁都不是完人,谁也不可能是真正的金口玉言。”林海丰站起身,拿过左宗棠手里的茶杯,倒掉凉茶,重新斟上,“历来是只有武装起来才能夺取和稳定政权。不过,我们的武装是对敌人的,不是针对我们的弟兄。天朝正如你说的那样,存在着不同的思想,这并不可怕。但是,天朝需要稳定,再坚固的堡垒也怕内部自破。这需要思想的慢慢培养,还有循序渐进的改造。有分歧,自然就有统一,至少大家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消灭满清王朝。”
“但是,您亲手培育出来的红军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