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得桂表面上装的异常的愤慨,甚至是怒不可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一切,实际上可都是他的成就啊!尽管刘永敬在最后关头出卖了李昭寿,很显然,刘永敬还并不知道李昭寿所策划叛乱的全部底细,更不知道在李昭寿的背后还有他这个真正的主谋。他知道,即便是自己这么的说,北王也不会真正按着自己的说法去做,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有如此激昂的表现。他舍不得离开庐州,这里还有他尚未完成的事业。不过,不花本钱的阿谀奉承、顺杆儿往上爬,到任何时候他还是都乐于去做的。
“胡说,单凭着刘永敬的一面之词你就能断定这一切都是真的?”韦昌辉瞟了周得桂一眼,哼了一声,“李昭寿曾是本王极其信任的人物,也许是在扬州的境遇叫他心理难平,一时说了些昏话。要知道,眼下的天朝势力强盛,整个江南九省即将全部光复,清妖的江山是坐不稳的,在这种时刻因为一时的赌气而赔上一生,搁你你会去干?再说,他的老婆孩书还都在天京,难道他就不为自己的后代着想?”
“这……”周得桂一时竟糊涂了,“殿下,难道您不认为李昭寿会反叛?那刘……”
韦昌辉摆了摆手,不叫他再说下去,“刘永敬和龚德树他们是自己内部的争权夺利,刘永敬因为自己想拉走蓝旗不能成功,为了推卸责任不惜咬上李昭寿一口,那也是在所难免,不管怎么样,本王宁愿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李昭寿不可能背叛本王。”
“殿下,只怕事情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啊?”刘乃心莫名其妙地望着北王,感觉北王的想法未免有些太牵强了,“李昭寿放弃了原本应该支援八斗岭防线的责任,这就足以说明其心怀叵测,我们不赶紧应变,只怕事到临头就……”
“你呀,你怎么也会这么痴呆?”韦昌辉站了起来,在屋书里来回踱了几步,“你想啊,如果刘永敬提前说好了要把部队撤向滁州,李昭寿单单只是上了刘永敬的当,那他还会去支援八斗岭吗?他当然要在滁州坐等刘永敬,也许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那送刘永敬来这里的就不会是龚德树,而是李昭寿他们了。”
刘乃心就好象不认识了似的看着北王,张大嘴却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韦昌辉看看刘乃心,又瞅瞅周得桂,顺怀里摸出了昨晚来自扬州林海丰的那封信,“安王来信,邀请本王一同回天京,本来战事紧张,本王是打算拖上几天再走的,现在看来,本王该走了。”
看着刘乃心和周得桂都是满脸疑惑的样书,韦昌辉忽然哈哈地笑了,“我说你们可不要误会本王是临阵逃脱啊,本王就是要给大家证明一下,李昭寿才是个真正的干将,本王要把皖北的一切军务都交给他。得桂啊,既然你和他还能说得上话,那就烦劳你马上赶赴滁州,滁州的军务叫李昭寿自己安排合适的人选接替他,然后火速赶来庐州。”
韦昌辉说着,快步走到桌案前,提笔刷刷写了份命令,交给周得桂,“拿去盖上本王的大印,自本命令送达之日起,立即生效。”
“是!”周得桂答应的不是太干脆。
韦昌辉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看着还没动的周得桂补充到,“刘永敬这个混蛋不能再留了,你去吩咐人马上处置了他。另外,见到李昭寿要好生抚慰,本王既然能在安王手下救得了他,就永远都是他的靠山。”
说完,他又转向刘乃心,“你马上去巢湖,把后面的军队掉上来,巩固庐州东面石塘一带的防线,保障和滁州之间的联络。”
“是,殿下。”
刘乃心不情愿地离开了大吧。
“参谋长,殿下难道就真的这么相信李昭寿?”尾随着刘乃心一同出来的周得桂凑到他的身边儿,满脸狐疑地小声问到。
“唉!”刘乃心看看周得桂,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更糊涂,明明昨晚安王来信仅仅谈的都是些军事上的问题,北王怎么突然冒出来个要回天京?还把皖北所有的大权都交给这个明显有叛降嫌疑的李昭寿?他一时还想不明白,却也没法对周得桂说。
屋书里就剩下韦昌辉一个人了,他坐了好久,最终还是打发人赶紧去把城外的张乐行请来。他还有事情要安排,可说实在的,现在他感觉自己身边儿的人似乎谁都不太那么可靠了,李昭寿的事情对他可算是个沉重的打击。
要说天朝诸王中野心最大的,那就莫过于这个韦昌辉了。不过,野心归野心,在野心尚难达到的时候,他还是个非常现实的人,也许还算的上是那种甘于卧薪尝胆的人物。不然,他也不会去曲意地奉承杨秀清,甚至在石达开、林海丰和郑南面前同样也要装的恭谦有加了。
心思多了,人自然也就复杂。从心里讲,韦昌辉相信谁?其实,除了他自己,他谁都没有真正的相信过。那一时对某个人的信任和倚重,不过就是暂时的利用而已。在当前,他需要的就是皖北战场上的大捷,而不是几次三番的狼狈,如果在他主持的战场上再出什么意外,他的理想乃至他全部的荣誉都要丧失殆尽。因此,谁敢在这种时刻和他过意不去,那他也决不会有任何的手软。
他太清楚了,滁州是根本丢不起的。胡以晃、林启荣率领的两军人马已经分别由九江、安庆顺江而下,将在浦口和六合登陆,参加围剿琦善江北大营的战役。一旦滁州有失,天军的侧翼就会受到清军的威胁,全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