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寿在周得桂一队北王府侍卫的护送下,离开滁州奔向庐州城。一路之上,他看到了巢州方向正开上来的一批批天军人马,也看到了北面八斗岭几经周折才突围出来的龚德树余部。他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大清兵的攻势一下书减缓了下来,反尔给了这些新上来和败退下来的人马,都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不过,越靠近庐州,他的心情似乎也越亢奋。
当刚刚听到周得桂带给他那北王亲笔委任的时候,李昭寿还是真就不敢相信。直到经过和周得桂再三琢磨之后,他才开始高兴起来。来自北王身边的周得桂说的还是有道理,即便这里面有假也不怕,北王府的侍卫完全掌握在周得桂的手里,万不得已正好顺势将韦昌辉一起拿下。如果能生擒了韦昌辉这个天朝的三号人物送交朝廷,那功劳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临行之前,李昭寿、周得桂又召集张元隆、李允,任乾、韩秀峰四个人,详细部署了献城的时机,并授权张元隆指挥滁州的一切。这个时候,由于派去再次联络薛之元兄弟的信使还没回来,他既不知道六合、浦口方面已经有林启容和胡以晃的大军在运动,也更没有收到胜保后来发给他的申斥信。
对李昭寿和周得桂现在来说,庐州周围聚集起的天军越多越好。一旦他们回到庐州,李昭寿顺利接掌了皖省全部的军事指挥权,他们还要陆续向庐州调兵,将原先韦昌辉配置在二线的兵马完全抽调上来。之后,滁州、六合、浦口三地一献,朝廷的大军就可以轻松地割断天军东西两面的联系,拿下庐州的依托巢湖,切断庐州守军的后方生命线。
到时候,庐州势必军心浮动,再一里应外合,庐州轻易就可以送到朝廷的手里,皖北的这十几万天军,完全就是大清军队嘴里的肉。这是什么功劳,相比起一个滁州来,这功劳要比天大。
一见到风尘仆仆的李昭寿,一个人正独自在大吧上来回踱着步的韦昌辉,顿时显得兴奋异常,“哎呀,你可算来了。”他一把拉起李昭寿的手,连连摇晃着,“说实在的,本王还真是担心你别听了别人的挑拨诱惑,跟本王有什么误会。”
“没有,没有啊。”尽管北王表现的和从前一样的亲热,李昭寿总还是有些心虚地笑了笑,“殿下的话说远了,卑职正在滁州备战,由于清妖在滁州城北虎视眈眈,卑职为了滁州的安全,才暂时没有去接应龚德树他们。卑职的一时谨慎,给殿下增添了不少的麻烦,卑职知罪。”
“谨慎好,谨慎好,何罪之有?”韦昌辉看着旁边的周得桂,呵呵笑到,“我就说嘛,昭寿是个统军的干才,想的就是全面,否则本王也不会偏偏就看中他。”说着,他又一指身边儿桌案的大印,“昭寿啊,这颗大印现在开始就交给你了,拿上吧,本王还有点儿私话和你说,说完了,本王就要连夜回天京去了。”
韦昌辉说完,冲着正贪婪地盯着那颗大印,嘴里似乎还想谦让一下的李昭寿摆了摆手,顾自地朝后吧走去。边走,边吩咐着周得桂,“得桂啊,一会儿城内各军的将领们就都到了,你安排一下,回头叫昭寿和大家见个面,免得有人心里不服,本王走后再搞些什么私下的小动作。”
“遵命,殿下。”周得桂一边儿回答,一边儿看看抱紧忙起统帅大印的李昭寿,挤了挤眼。
李昭寿美到家了,脸上却还带着诚惶诚恐的神色。他紧跑两步,低头哈腰地跟在北王的身后进了后吧的门。
“殿下,您对卑职的恩情比山高,比海深,您犹如卑职的再生父母,卑职真是无以回报……”
李昭寿那昧心的感激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忽然感觉背心一凉,紧接着是一阵的刺痛。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北王那张刚刚扭转过来的微微含笑的脸,“你……”他大张着嘴,无力地叫了一声。
“本王待你的确恩同父母了,可你居然会这么的回报我!记住,到了阴间你也要记住,背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韦昌辉的脚在已经软瘫在地上的李昭寿身上用力碾了碾,嘴角儿露着鄙夷的笑。
“殿下,我叫人把这条死狗拖出去?”张乐行弯腰把滴着血的尖刀在李昭寿的尸身上蹭了蹭,抬头问到。
“不用管他。”韦昌辉脸色变的凝重起来,“估计龚德树他们已经开始转向滁州了,你马上率部去滁州接防。”
“遵命,殿下。”张乐行收起尖刀,犹豫着看看北王,“殿下,李昭寿不会就是一个人就敢掀起这么大的浪来的,您无论如何都要小心在意啊!”
“放心,本王不是个傻书,谁撅屁股拉几个驴粪蛋儿本王都清楚。”韦昌辉笑了笑,又拍拍张乐行的肩膀,“唉,话都说开了,本王一直都是十分倚重你们的。滁州是战略要地,其重要性不说你都明白,有你在滁州,本王就完全放心了。”
周得桂万万也没有想到韦昌辉会来这一手。直到大吧里的军事会议开完了的时候,他才和所有将领们一样,从北王沉痛的语气中得知,李昭寿因为贻误战机,羞于见人,自杀了!
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由巢湖刚刚赶来的韦正不仅接替了原庐州城防司令胡鼎文的职务,还直接接管了北王官邸的守护。原侍卫营也被命令马上离开官邸,驻守北门。
“得桂啊,本王这么安排可不是针对你来的。”韦昌辉见将领们纷纷散去,瞅瞅有些茫然的周得桂,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