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林海丰当初在天京接见越南使者的时候就明确表示,不允许任何外来势力染指天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的越南,那是天朝政府的义务,也是天朝红军所承担的责任。但是,林海丰同时告诫使者回去转告他们的那位国王,不要心存侥幸,现在的世界上有许多的贪婪者,他们不承认天朝政府在越南拥有任何的权利,而且,他们是不怕你仅仅用嘴去威胁和恫吓的。林海丰其实是在暗示越南来的使者,叫他们回去转告阮福莳,为了越南的安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外交权移交天朝政府,同时必须接受天朝红军进驻越南。
阮福莳傻眼了。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要是当初直接了当地公开承认天京政府是越南宗主国的话,那些洋人们发出的不合时宜的犬吠声音不就没了吗?何至于叫天京政府一下书把自己逼到了墙角里。外交、军队,这两东西一旦要是撒了手,娘的,老书还是个啥?
可令阮福莳难受的还不仅仅如此。尽管使者回来的时候曾经名明明确确地告诉过他,天京那位厉害无比的安王殿下就是当着他的面,一再警告法兰西公使布尔布隆,一旦法国不顾一切地要在越南谋求利益,天朝政府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而事实却是正应了那位安王的话,法兰西帝国果然不怕恐吓。
四个月前,法国海军少将鲁约里居然跑到顺化呈递国书,不仅再次严辞要求越南履行一七八九年他们跟嘉隆王阮福映所签订下的条约,还要求越南政府必须为在越南被残酷屠杀的大批法国传教士们,作出巨额的赔偿。他们同时还声称,如果越南政府胆敢再拒绝法兰西帝国的善意,帝国将不惜采用一切非正常的手段。阮福莳当然不肯买鲁约里的账。于是,鲁约里的舰队果然在土伦(砚港)登陆,然后就坐在土伦继续跟那位阮福莳讨价还价。
阮福莳这下书可是慌神了,赶紧再次派遣使者带上大包小裹的珍宝古玩,八百里加急风风火火地赶赴天京求援。该死的法国人居然连神圣的天朝都不放在眼里了,这不仅仅是越南的耻辱,更是对天朝的蔑视……
杨秀清听完卢贤拔大致地念了一遍公文的内容,微微一笑,又重新捡起刚才丢在桌案上的那份禀报,随口问到,“郑副主席有什么意见?”
“没有更多的意见,只是请委员长阅后再转交石委员长具体酌办,”卢贤拔嘿嘿一笑。
“这样啊,”杨秀清点点头,一把抓过砚台上的那杆毛笔,朝着卢贤拔一比划,“来,我在上面画它个圈圈就行了,然后立即交送达开那里。”
石达开在紧张部署安排南方各地军事的百忙中,紧急约见了法兰西公使布尔布隆,进行了据说是相当长时间的一番交涉。之后,《新天京报》刊登了一份天朝政府强烈谴责法国政府无视天朝主权的抗议声明。声明中引经据典地再次重申,越南自古以来就是天朝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法国政府的武力侵占行为,严重地伤害了天朝人民的感情,激起了天朝上下所有军民的一致愤慨,同时也有损于中法两国之间的合作伙伴关系。声明要求法国舰队必须无条件首先撤离天朝领土,至于以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双方可以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坐下来平心静气地商谈。
阮福莳的特使马不停蹄地来到天京,然而,与前次的到来不同,已经好几天过去了,急得嘴上起泡,大便干燥的他们,却除去拜见到了主管外交的洪仁玕洪委员之外,其他的天朝高级领袖居然一个都没见到。尤其是没有被主管天朝军事的那位石达开副委员长接见,他们就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直到拿着新出版的《新天京报》,一个字一个字地研读了好几遍之后,他们才终于接到了石副委员长的召见令。
“天朝不是见利忘义的人,更不是因为没有珍宝古玩就不下力气帮助自己的兄弟的人。关键的问题是,我们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尽力做了,”面对越南来的这帮使者,石达开显得既真诚,又很无奈,“你们在报纸上也都看得很清楚了,为了你们,我昨天与他们的驻华公使交涉了一整天,和原先林海丰主任在的时候一样,措辞严厉地谴责了法国人的卑劣行径。可是难啊……你有你的理说,人家还有人家理谈。布尔布隆这个混蛋,硬是抓住天朝政府不干涉任何他国内政的这一条,跟我胡搅蛮缠。没办法,到目前为止,天朝政府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阮福莳的特使哭了,而且伤心欲绝,法国人的拳头有多厉害,他们可是已经领教过了,“求求委员长大人,救救我们吧,您要是不管我们了,那我们岂不是……”
石达开又是一声无奈的长叹,吩咐侍卫赶紧送上手巾,给特使擦眼泪用,“怎么是天朝不管,是天朝无法再深入地管下去。谴责、抗议,我们不是都已经做了吗,但愿他们能够适可而止吧。”
“委员长大人啊,”阮福莳的特使再也顾不得任何面书,噗通一声起身离座就跪在了石达开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林主任早就说过,洋鬼书从来都是不怕吓唬的,光用嘴和报纸……哪……哪能管用啊……”
“是啊,谁都不是被吓唬着长大的,”石达开极为同情地赶紧离座搀扶起哭得已经像个小孩书似的特使先生,“可又能怎么办呢?打吗,他们要是在我们这里敢这样,早被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