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裴少恭的话,萧玉竹的脸浮出一抹压制不住的喜悦与激动,“此话当真?那姑娘她已经身怀有孕了?”
裴少恭点点头:“这件事,除了母后,怕是天下间不知道的已经不多了。 ”
萧玉竹从椅子站了起来,握着帕子在椅子周围来来回回踱了几步,似乎在纠结什么事情。
终于,她停住了脚步:“恭儿,那这姑娘的父母可还健在?吟儿可是公主出身,太子妃之位定然不会旁落,可是俗话又说母凭子贵,这姑娘已经先行怀皇家骨血,那么这位份……”
“母后,若是论起身份,孩儿带回来的这位姑娘的身份,怕是不会雪吟表妹的身份低到哪里去了。”裴少恭说道。
“哦?”萧玉竹一愣,“吟儿是风云嫡出的公主,这姑娘难道也是公主?”
裴少恭摇摇头,“虽然她不是公主,可是她的亲生娘亲,却是我们藩月的嫡出公主,她的左肩,有着我们藩月皇族血脉特有的月牙标志。”
“恭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啊?”萧玉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你姑母她……只有雪吟这一个女儿啊!”
“母后!”裴少恭转过身,将裴弈枫恨不得杀了他的眼光挡在了脑后,终于对萧玉竹说出了实情:“孩儿说的不是远在风云的那个太后姑母,而是孩儿的另一个姑母——雪戈姑母!慕容珺璃,是雪戈姑母的亲生女儿!”
“雪戈……”听到裴雪戈名字的那一瞬间,萧玉竹身子明显的一震,她呆怔的跌坐在椅子,“雪戈的女儿……怎么可能……雪戈她……竟然还在这世留下了血脉……”
萧玉竹满脸泪水,哭着哭着又笑了,“雪戈……雪戈……”
她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够了!”裴弈枫微怒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一连两个月不进这明月宫,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次,是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念叨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吗?”
萧玉竹猛然抬起头来,满脸失望的看了一眼裴弈枫:“皇,事到如今,您还不知道悔过吗?雪戈她……可是您的亲妹妹啊!”
“死都已经死了!还提她做什么!”裴弈枫狠狠的甩了甩袖子,“你们两个给朕出去!要哭出去哭!”
“父皇!您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母后说话!”裴少恭将萧玉竹揽在怀,对着裴弈枫沉声说道。
“放肆,谁又允许你这样跟朕说话的!”裴弈枫满脸阴翳的对着裴少恭吼道。
“父皇,这么多年来儿臣一直不明白,为何每次一提到雪戈姑姑的名字,您和母后会吵架,你们究竟隐瞒了什么事情?雪戈姑姑她究竟是如何死的……”
“是啊!朕也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一声威严的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裴禹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锦袍从殿外缓缓走了进来。
“孙儿少恭,见过皇祖父!”裴少恭远远的对着裴禹跪了下去。
萧玉竹吃了一惊,迅速的擦了擦脸的泪水站起了身子,在裴少恭旁边跪了下去:“玉竹见过父皇!”
裴禹对着裴少恭和萧玉竹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少恭,将你母后搀起来。”
“谢祖父!孙儿知道了。”裴少恭先站起了身,然后伸手将萧玉竹从地扶了起来。
“父皇,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这明月宫了。”裴弈枫对着裴禹躬了躬身子,然后低头站在一旁,无人看到的眼睛里,却闪过一抹寒光。
“朕是亲自过来给朕的亲外孙女慕容珺璃讨名分来的!”裴禹冷冷的说道,“免得有些人再说她来历不明,说少恭的话无凭无据!”
“父皇,此事非同小可,我藩月的皇室血脉是不容外人玷污的!”裴弈枫脸略带了几分急色。
“祖父!苓儿亲眼见过,珺璃表妹肩的胎记,是鲜红的月牙形,这点是不会错的,还请祖父明鉴!”裴少恭对裴禹说道。
“休得胡说!那胎记的颜色,分明是粉红色的!”裴弈枫迫不及待的打断了裴少恭的话。
他的此言一出,殿内的三个人都将眼睛对准了他。
萧玉竹满脸的不可置信与失望,不停的摇着头,泪如雨下。
裴禹双目一寒,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裴少恭却笑了笑,“父皇方才还说少恭是胡说,说珺璃表妹根本不是我藩月皇室人,那少恭倒想问问父皇了,您又是如何得知女儿家身胎记颜色的?”裴少恭说着说着,便冷了脸。
“要不是苓儿心思玲珑,将胎记的颜色跟姑母瞒了下来,珺璃表妹她,算不死在您的手,怕是也会死在她的亲姨母手吧!”裴少恭冷声说道。
“好!好!好得很!”裴禹伸出手指指点着裴弈枫,“这是朕养出来的好儿子,这是咱们藩月的好皇帝!”
他对着裴弈枫扬起了右手,那只微微颤抖的右手在半空里停了许久,终究是顾虑着他皇帝的威严,怕留下印记而没有下手。
“朕已经以自己的名义下了诏书,册封珺璃为雅娴公主,赐曦月宫,你若是还想安安稳稳的做你的皇帝,那在诏书盖你的皇帝行玺,若是你再执迷不悟,那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了!”裴禹冷冷的对裴弈枫说道。
“那么父皇,打算如何不念父子之情呢?”裴弈枫忽然抬起头,目光直视着裴禹问道,眼同裴禹的眼神一样,如一抹寒潭。
“你真的想知道?”裴禹盯紧了裴弈枫的眼睛。
裴弈枫和裴禹的目光在半空里交汇了许久,裴弈枫忽然撤离了视线,他扯了扯嘴角,脸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