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彪等人趟着溪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水中,冰冷的溪水虽然能让他们感觉格外的凉爽,但却使得脚上的伤口更加的疼了。
走出老远也没有看到李达仁几人的身影,护卫们不由得着急起来。
其中几人还在鲁彪耳边小声的低语,听得鲁彪连连的掉头。
鲁彪紧走两步追上带路的乌图道:“乌图大人!咱们追了这么远都没看到人影,还要继续追下去吗?
兄弟们又累又饿,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再走?”
乌图出奇的没有反对,反而笑道:“也是!走了这么久也确实有些疲乏了,正好山下有个屯堡,到那里咱们再休息下也不迟!”
听到山下有屯堡,所有人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几天先是在海上颠簸,然后又与李达仁对峙,拼命的攻打船尾楼不说,海船沉没了还要打捞那些货物。
最后还要追赶李达仁一行人,他们早已累得筋疲力竭,此刻听到前方就有地方可以休息,一个个不由得喜笑颜开。
鲁彪也想找到屯堡休息,但他从乌图的笑容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但又说不出为什么,看到其余人都处在高兴之中,那点疑惑就被他埋在了心底。
乌图的话没错,当依旧没过膝盖时,树木变得稀疏了许多。
远处隐隐约约的出现了田地,在对面的山脚下错落有致的排列许多房屋。
走向这处村落时,鲁彪看到了几个留着金钱鼠尾的汉人在忙碌。
从这些人的眼中他看到的全部都是麻木和茫然,一个个机械的在那干农活,对出现的一行人根本漠不关心。
鲁彪不由得奇怪,看那村子规模应该有百十户才对,怎么竟然就这几个人在干活?
其他人都去哪了?
乌图似乎来过这里,熟门熟路的带着他们走向其中最大的一间房屋。
还没有走到那处砖瓦房屋时,却看到了一群人正在那边忙碌着。
衣衫褴褛的辽民好像在拆除这户人家的后院墙,一百多人被两个同样是汉人的监工盯着在不停的搬运东西。
那两个汉人同样是金钱鼠尾,但身上却要干净的多。虽然上面也有几块补丁,但至少还算整洁。
“啪!”的一声鞭响,一名监工手中的鞭子落在一名妇人身上,顿时将这名妇人抽倒,被抽烂的衣服里面露出了渗血的鞭痕。
“娘!”
孩童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扑在妇人身上,转过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打人的监工。
“小兔崽子!活腻歪了,老子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当泡踩!”
“冯笠你不要太过分了,当初你吃不上饭时,董家嫂子可是给了你半袋子粮食!”
一名老者扔下手中的石块,怒视着那名叫冯笠的监工。
冯笠不屑的看着那名老者,用手中的鞭子挠挠后背才说道:“不要以为你是我族叔就可以大呼小叫,惹急了老子连你一块儿打!
你们光记着董家给我半袋子粮食了,怎么就不记得老子当年被董老大满村子的追打?”
那名老者听到冯笠提起这事满脸怒容,指着冯笠大骂道:“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还有脸提?
当面你偷看董家婆娘洗澡,人家没有打死你就已经手下留情了,你现在还敢报复?
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怕?哈!哈!哈!”
冯笠哈哈大笑起来:“董老大自不量力阻挡女真老爷进村,被劈成了两半,董家只剩下他们孤儿寡母,老子还会害怕他们报复吗?”
老者被冯笠气的满脸通红,大叫道:“老朽打死你这个滚蛋!”
说着就冲向了冯笠,但他年纪大了,手脚又不太灵便。仅仅跑出几步就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摔得个鼻青脸肿。
其余的人都对冯笠怒目而视,反倒是冯笠对这群人根本不在乎的道:“怎么?皮子都痒了?
想你家冯爷给你们松松筋骨,再不然就去请赫古达老爷,让他老人家的大刀教你们应该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奴才!”
听到赫古达的名字,这群辽民都沉默了。
那名被打的妇人走上前搀扶起摔在地上的老者道:“冯叔!您有没有摔伤?”
冯笠贪婪的看了女人丰满的身体一眼,瞪着停下来的辽民吼道:“都愣着干什么?
再不干活,今天通通没有饭吃!
老子告诉你们这群奴才,赫古达老爷家的小姐要进十四贝勒府去侍候贝勒爷了。
以后那就是十四贝勒爷的人,赫古达老爷就是皇亲国戚,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你们这群奴才祖坟算是冒了青烟了,跟着赫古达老爷说出去都有面子,知道吗?……”
这人说的唾沫横飞,人群中不少人往地上“啐”一口浓痰,暗中咒骂了声不要脸的狗奴才!
乌图走进山村正好看见这一幕,他对这一幕见怪不怪,大踏步的走上前去。
冯笠看到来了几个陌生人,尤其这些人中还有明人打扮的人,顿时瞪圆了眼睛。
迎上去开口骂道:“哪里来的贱种,竟敢蓄发留头,真是活的不……啊!”
他还没说完,脸上就被乌图重重的抽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极重,原地转了三圈,冯笠才吐出一口带着牙齿的血水。
还没等她骂出口,乌图就用女真人话骂了出来:“不开眼的狗奴才!再有下次直接打死!”
刚要出口的话被冯笠咽了回去,连忙点头哈腰的来到乌图身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