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仁说完看了一眼还有些懵圈的吴铭,开口解释道:“咱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在建奴的背后捅上一刀。
声势自然是越大越好,能把大凌河附近的奴酋皇太极吸引回来最好。
逃走的那些不过是被吓破胆的妇孺而已,已经对咱们造不成什么威胁,还能把咱们到来的消息传出去,这样不好吗?”
吴铭明白了李达仁的想法,还是有些疑惑的问道:“少爷,小的明白了!
可是咱们只有八百人,而建奴就算是老弱妇孺也是咱们的数倍。
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咱们恐怕……”
“哈哈!!”
停了吴铭的话,李达仁反而笑了起来。开口道:“谁说咱们只有八百人的?
比人多?咱们汉人可从来没有输过,就算这里是建奴的地盘,依旧是汉人人最多!”
“少爷的意思是……”
吴铭的眼睛顿时亮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李家庄团练占领前阳镇不久。就有人拿着铜锣在街道上边敲边喊:“咣!……咣!……
登莱守备大人有令,各家各户立刻去镇外的空地上领粮食,去晚了可就没有喽!
……”
前阳镇不大,一阵锣声响过,几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简陋的木屋内,怀抱襁褓中孩子的妇人死死地拉住自家男人,苦苦哀求道:“当家的!你可不能去啊!
不就是一袋子粮食嘛!咱们还能坚持下去,你去了万一女真老爷杀回来,咱们全家都得掉脑袋啊!”
男人听了妻子的话有些犹豫,可当他看到襁褓中的孩子,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桂兰!你看看咱家的孩子,都六个月大了,脖子还没有擀面杖粗。
你连一点奶水都没有,现在就连喂养孩子的米汤都没有了,再这样下去孩子可就活不成了!
当初建奴杀进镇子时,我躲了起来,眼看着建奴祸害咱们镇子。
现在连咱们的孩子都要保不住了,我要是再当缩头乌龟,还算是个男人嘛!”
男人的话让女人的手松了一些,还是犹豫着说道:“那你也别第一个出去啊!
等其他人都去了,咱们再去也不迟啊?”
“你懂什么!头发长见识短,千金买马骨的道理你不懂?
只有第一个去的人才能得到重用,这是咱们家的机会!
我要是回不来了,你找个好人嫁了,记得要把咱们的孩子养大!”
男人说完,趁女人不注意,挣脱了女人的手臂,推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女人在后面追了几步,无力的坐在门槛上,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落在了怀中孩子的脸上。
襁褓中的孩子似乎想擦掉脸上的水滴,伸出小手使劲的挥舞,可就是触碰不到自己的脸。
……
粮食的诱惑是最大的,正所谓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兵荒马乱的乱世,粮食可比不能吃喝的金银有用处的多。很多时候拿着金银不一定能买到粮食,反倒是会给自己遭灾惹祸。
前阳镇被女真人占领了数年,原本的汉人都成了女真主子爷的包衣奴才。
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主子的手上,家中更是没有半点的余粮。
听到来的人竟然是大明朝廷的人马,许多人都有顾虑。
他们担心万一若是朝廷的人马不敌女真人,等到朝廷的人马撤走了,女真人会不会秋后算账。
所以壮丁们在街道上走了两遍,仍然没有人站出来领粮食。
就在李达仁有些失望的时候,从镇子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这人的年岁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也许还要更小一些。
因为常年劳作,他的背有些驼,年轻的脸上带着明显的菜色。
他走出镇子时还有些犹豫,迈出一步有想要抽回去。
好不容易见到有人出来,李达仁哪里肯放过,对着身边的壮丁一使眼色,立刻就有两个人跑了上去,连拉带拽的将这人带到李达仁面前。
这人来到李达仁面前立刻双膝跪倒,口中高呼:“将军大老爷!草民绝没有冒犯您的虎威,草民家中还有嗷嗷待乳的婴孩,求您发发慈悲放过草民吧!”
李达仁让人放开地上的人,几步走到对方面前,半蹲下身子轻生说道:“放过你没有问题,我们是朝廷的军队,不会为难汉人!”
听到李达仁的话,这人的心才放下了一些。
又听李达仁继续说道:“不过你们辽民在建奴的手下当包衣,日子恐怕不好过吧?”
“回将军大人!建奴狠着呢!对咱们汉人非打即骂,根本就不把草民当人。
草民们吃的是最差的食物,却要干最繁重的活计,眼看着就要活不下去了!”
这人虽然低着头,可从他的话语中却听出了浓浓的恨意。
听到这里李达仁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站起身说道:“来人!给他两袋粮食,我天朝上国之民怎么受外族的欺辱!”
听到真的有粮食拿,这人的眼睛顿时亮了,抬头看着李达仁不确定的问道:“将军大人!您真的给小的粮食?”
当两个布口袋扔在他面前时,这人还有种做梦般的感觉。
他对着李达仁再次磕头,吃力的抓起两袋粮食就想离去。
却听到背后李达仁的声音再次响起:“拿了粮食建奴会放过你们吗?”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却听得这人身子一颤,双手一松袋子直接掉在地上。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