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叛军冲进院子的瞬间,张可大低垂的头猛然抬起。他的双目赤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杀!”大吼一声,张可大挥剑冲了上去。
面对当先叛军劈过来的钢刀,张可大仅仅是偏头躲了一下,随手一剑砍向对方的脖颈。
叛军的钢刀重重的砍在张可大的肩头,张可大好像没有知觉一样,手中的宝剑斩过叛军的脖颈,一颗偌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张可大一剑得手并没有停留,顺手一剑下劈又斩断另一人的手臂。接着侧身转体,接着惯性挥动惨叫将另外一人拦腰斩断。
张可大如同疯虎一般冲进叛军之中,手起剑落之间就有五六人倒底身亡。
但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身上的山文甲更是破烂不堪,几处刀伤更是砍破了铠甲,露出了里面被鲜血染红的衣衫。
“杀了他!快点杀了他!”
一名叛军的头目大呼小叫,指挥着其他人上前,自己却不断的往回退。
其他的叛军都被张可大给震慑住了,嘴里叫嚷的凶,可就是没人敢上前。
张可大手中的宝剑只剩下了半截,手中的断剑配合上他一身的鲜血在阳光下格外的刺目。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院中的叛军,目光所及之处看到是是一双双畏惧的眼睛。
“来呀!不是要杀我嘛!来杀啊!”
张可大发出震天的怒吼,吓得一众叛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就在他发出怒吼的同时,一声木凳倒底的声音传进了张可大的耳朵,接着就是白绫勒紧房梁的声音。
张可大的脸色一僵,随后凶厉之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败。
他的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流进张可大的嘴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是时候了!
张可大在心里默默的想到,他仰起头手中的宝剑搭在了脖颈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一处木屋被轰的四分五裂。
几个叛军被炸的飞上了天空,落在地下变成了一地的碎肉。
“爹!你在哪里?
爹爹啊!你不要有事啊!”
……
一声接一声的呼喊让张可大愣住了,这一刻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儿子张怡的声音。
难道儿子从辽东回来了?
一想到儿子回来,张可大心中一阵的焦急。此刻水寨中已经到处都是叛军,儿子回来无异于狼入虎口啊!
“轰!”又是一声巨响传来,接着就是接连不断的喊杀之声。在喊杀之声中夹杂着战马的嘶鸣,还有车轮滚滚的声音。
“轰轰轰!”爆炸声音不断,距离这里已经越来越近了。
援军的叛军脸色一变,这绝不是他们的人马。
为首之人一指张可大道:“杀了他!快!”说完带头向着张可大冲来。
其余的叛军也不再犹豫,各自挥舞着兵器砍向了张大了。
张可大原本就已经十分的疲惫了,刚刚又是连杀数人,体力早已到达了极限。加上身上连中数刀,能坚持下来就是个奇迹。
被这些叛军围攻立刻险象环生,身上接连中刀。好在他身上的山文甲还算是精良,没有伤到致命之处。
一名叛军被张可大一脚踹飞,正好砸中木屋的房门滚了进去。
这人躺在地下抬头看见了悬挂在房梁上还在挣扎的美妇人,他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大声喊到:“大哥!这里还有个女人!应该没断气,赶紧把那人杀了,进来乐呵乐呵!”
外面的叛军听到有女人,眼睛顿时亮了。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逼的张可大手忙脚乱。
张可大心中万分的着急,怒吼连连却被叛军死死地缠住。
屋中的叛军站起了身子,吞咽了下口水,伸手缓缓的摸向美妇的大腿。
就在他的手要不碰到美妇之时,却听到了“砰!”的一声铳响。接着身子摇晃了一下,慢慢的回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爹!娘!儿子来晚了!”
张怡的怒吼从院门口传来,张怡手持一把大刀冲了院中。叛军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被他砍瓜切菜般的放倒。
“秀才!快去救伯母,我去看看伯父!”李达仁的声音提醒了张怡。
张怡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老爹一眼,大踏步的跑进了木屋之中,小心的把母亲从房梁上救了下来。
李达仁一边给火铳装填弹丸,一边搜索地下撞死的叛军。
“达仁!你们怎么回来了!”
张可大见到儿子救下了妻子,开口询问道。
李达仁正色说道:“听闻孔有德叛乱,小侄担心登州的安全,就立刻带人返回了!”
张可大闻言眼前一亮,急切的问道:“贤侄!与你一同返回的有多少人?”
李达仁闻言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太好了,孔有德叛军的末日到了,有这一万人……”
张可大越说越是兴奋,却看到了李达仁尴尬的脸。
“伯父!李家庄刚刚升为守备,哪来的一万人马!小侄说的是一千人!”
李达仁的话一出口,张可大就呆住了。
口中喃喃自语道:“一千人?也是!一千人啊!……一千人!登州完了,山东完了,登莱战兵也完了!……”
李达仁摇了摇头,正想劝慰几句。吴铭却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到李达仁开口说道:“少爷!叛军已经攻破登州城,如今正在城内大肆杀戮!
老宅中还有老管家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