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从第二天起,白屹东就回来得一天比一天晚。常常如许一觉醒来,才发现小床上多了个人。
有时,有心想和他聊聊天,他也是托着腮帮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各种电话会不分时间地昼夜打进来——如许知道,他在调动关系打一场硬仗,也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他。
加上翻译公司里忽然塞过来一个急活,她只能忙完,再去医院复查。
验孕纸上是两条线,她很可能真的怀孕了。
当天下午,白屹东突然发来个消息。他说从今天起将住在公司。如果有空,会回来看他们母子。如许忍了忍,只发了个“好。”
三天后,意翔的股价终于回升,同时端阳股份开始下跌。各种不利的传闻,也围绕在端阳周围。比如地产公司所中标的有黑幕交易之嫌,几个参与竞价的对手联合上诉,使原本准备开发的楼盘无限期搁置。几位高管纵酒买醉,欺凌未成年少女,被当街拍照。还有端阳度假村,因与住客发生冲突,致一人重伤,多人轻伤,舆论哗然。
据传,市场上还有不明势力一直在低价吸纳端阳股份。司马寻的董事长兼总经理位置岌岌可危。
一时间,z城的两大青年商业领袖——白屹东和司马寻都成了搜索热点。但两人的应对措施截然不同:白屹东办了媒体见面会,公开答疑、接受专访,而司马寻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直紧闭总经办的门。每月一次的高层例会,也停了。
两天后,公安局宣布调查结果:白屹东系被药物所迷,才在婚宴上伤人。而原本态度坚决的何家,最终还是没能顶住压力,放弃起诉。
一切都顺利得不像话,以致白屹东在喜悦之余,也开始怀疑:司马寻是不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而在整个过程中,白家未发一言。但在调查宣布的一个小时后,一份绝密文件送到了白三叔白竞光的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白家面临的压力——白屹东的暂时领先,不过是对手给了个考虑期限。一旦拿不到满意答复,整个局面就会瞬间翻盘。
而起源不过是他当初牵线,让老朋友们帮了侄子一把。在上头正欲立威的非常时期,无论最后,各家有没有从中拿过分红,都是可大可小的罪名。
他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看不见底的陷阱:不拉绳子,会摔死。可拉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别人一放,还是要完。
现在儿子的生死,都成了小事。整个白家,就是砧板上的肉。
数十年的中立、示弱,果然,还是不行。
而如许,经历了她人生中最匪夷所思的一天。
当天,她终于结束了最后一段翻译稿。同组的人都因为疲惫不堪,去拿咖啡解乏了。她笑着推开了同事递过来的杯子:“谢谢,我还是喜欢喝水。”
她情不自禁地低头,轻轻抚摸着小腹——很难想象,那里正有个小生命在慢慢成长。她强忍着内心的巨大欢喜,才没有在家里公开宣布。
她想让他第一个知道。而白屹东今晚就要回家了。
“宝宝,爸爸要回来了。妈妈和你一起去接他。”如许微笑着呢喃道。巨大的幸福充斥心房,她只觉得整个心,都酥酥得快化了。
整个下午,她都焦急地查看着时间,总觉得每一分一秒,都过得太慢。好容易挨到临近下班,突然天坛医院里打来紧急电话,说曹英吃蛋糕时不小心,把塑料叉子吞了下去。
如许吓得不轻,好容易才平静下来,找了位恰巧出去送材料的同事,把自己送到医院。
护士长、主治医生和高跃都等在病房里。看到她,一个劲地道歉:说护士被曹英差遣去拿个小东西,结果一回头就发现蛋糕上的小叉子没了。
如许简直气极:“你们为什么要让她吃蛋糕?谁买的?”
“对不起,是我买的。”高跃歉疚地鞠了一躬:“老太太整天跟我念叨,说想吃抹茶蛋糕。我一时心软就买了。实在对不起。”
“你能不能别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如许愤然叫道。话说完,她也觉得有点唐突,但此时此刻,已不能再退,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强硬地说道:“崔主任,你是我们的主治医生,你带研究生学习病例,我可以理解。但你能不能找个靠谱的?曹老师什么都不懂,但你们医生不是,你们不能由着病人的性子乱来吧。”
“对,您说得对,我们下回一定注意。小高,你就和护士一起,负责观察病人的情况,一直等到她排出来。”
“好。”
“不要!我不要吃!”突然,床上的曹英又开始扭着头,闹起来:“这药吃了肚子疼,我不吃!”
“咦,这老太太怎么知道?”护士长轻声道。
“哦,曹老师的爱人林叔叔生前肠胃不好,她可能见过。”如许回答。
“那就不好办了,总不能强灌……”崔主任搓搓手,赔笑道:“要不,江小姐你……”
“我去吧。”高跃突然说道。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他微笑着走过去,挥手让护士先离开。曹英喘着粗气,定定地看着他。高跃伸臂,把她轻轻扶起来,然后在后背抚了两下,又拍拍:“妈,您生病了,必须吃药。要不,您好好吃下去,我给您买个蛋挞?”
“不要蛋挞!”曹英鼓着嘴,定定地看着他。
“那您要什么?”高跃微笑。
“我要……”曹英的眼神众人身上转了转,最终落在了如许身上。她把手一指:“我要你娶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