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是你!萧贺差点就要叫出来,竭力忍了忍,她轻声回答:“算了,我已经看开了。老爷子帮了我们,我就用余生报答他。但要我害人,我做不到。”
“那如果就是他的命令呢?”司马寻直直得望着她。
萧贺愣了下,低声答道:“我不会听。”
“真有骨气!”司马寻笑嘻嘻得拍了两下手:“难怪他这么看重你……嗯……?”
萧贺一怔,看司马寻重重晃了下头,取下眼镜。然后从随身口袋里拿出药水,往眼里滴了两下。他的眉头猛然蹙紧,青筋尽绽。
虽然不是第一回见,但每次看到,她还是要吃一惊。
看司马寻的神情越来越痛苦,萧贺忍不住站起身,绕到他背后,给他轻揉着眼皮。她能感到在那两层薄软的眼睑下,他的眼球在微微抖动。她的心,忽然就软了一下。
“阿寻,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你就在家好好待几天。江如许那边,我会看着的。”她的声音日趋轻柔:“你放心。”
一只冰凉的手骤然盖住她的手背,萧贺惊了一下,手已被牢牢攥住:“潇潇,答应我,别让老爷子知道。等事情办得差不多,我会亲自向他报告。其实,这事对他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至于我的眼睛……”
他苦笑了一下,声音干涩:“再痛,也就是半年的事了。其实痛点也好,至少能提醒我,它是怎么来的。”
司马寻猛然睁开眼睛,焦距不明的眼眸里散发出寒气:“我不会放过他们。”
萧贺听得毛骨悚然,她清楚记得,上回司马寻用这种口气说话时,做了多残忍的事。
他就像个初尝嗜血滋味的魔鬼,对新的杀戮计划跃跃欲试。
他和白家到底有什么恩怨?该去查一下吗?
“呵呵,怎么了?我脸上有唇印吗?”恢复视力的司马寻笑嘻嘻得仰头看着她。虽然知道他不戴眼镜,只能模糊看到一米内的事物,但萧贺还是不由自主得颤了一下。
然后,和那人临别的情景突然在脑中滑过——在略显黑暗沉闷的大房间里,威严冷峻的中年男人背对着她,望着一窗之隔的阳台。那些名贵的盆栽,在暴雨来临前不安得晃动。
“丫头,你要记住——司马寻非常聪明,如果你对他撒谎,一定会被他瞧出来。所以,你最好的状态就是一无所知。只要他一天看不透你,就不敢轻易动你。当然,我也安排了人就近保护。伯伯不会让你出一丁点危险。”
萧贺收回神,掩饰得笑了笑:“看来刘医生挺厉害啊,你最近的话越来越多了。”
“嗯,因为我恋爱了嘛。”司马寻举起茶杯,笑嘻嘻得又重复了一遍:“对,我恋爱了,一见钟情。”
“阿嚏。”如许揉揉鼻子——中央空调冷气太足,她这身短打扮完全挡不住。再加上周围不时瞟来的怨念眼神——这萧总编也太雷厉风行了,上午刚面谈,下午就宣布入选名单,搞得几个落选的同事嗖嗖得不停向她飞眼刀。
耿清晖那边,也只是淡淡一笑,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但尊重她自个儿的意思。轻轻巧巧把皮球又踢了回来。
最无奈的,还是方念,一有机会就凑过来碎碎念:“师姐,你太厉害了,刚到一天,就被点名参加回馈会了。听说会上精英云集,如果你看到什么好男人,记得帮我要张名片啊。”
“好了,别提了。”如许无奈得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打趣:“你又不是没参加过类似的宣传会?得到邀请的大客户,不是已婚,就是老头子。你喜欢这一型的?”
“哼,没见识。”旁边有人轻哼了声。如许抬头,原来是同天进来的徐冲。他是翻译圈里有名的天才少年,从高中起,已开始承接各类翻译事务。但毕竟年纪尚轻,讲话没遮没拦,傲气十足。
如许还没说话,方念已经气得跳起来了:“你有见识?你以为自己多高大上?还不是输给了师姐?!”
“你!!”徐冲气得脸色发青。另一个编辑见了,急忙过来打圆场:“哎,算了算了。大家都辛苦了,这天热,火气也大。”
“江如许。”徐冲冷冷得瞟着她:“我不服你。我看过你的翻译了,并不比我好到哪儿去。我已经向主编递交了报告,和你再比一回。”
如许愣了下,轻笑了笑:“那我和你一起去找总编吧。我本来也觉得自个儿不太合适,如果你能说服萧总编,那就太好了。”
“你拿总编压我?!”徐冲气得七窍生烟,声音也提高了三分:“江如许,你除了长了我几岁,还有什么比得过我?你做过多少场同声传译,几国大使的陪同翻译?还有……”他鄙夷得上下瞟了眼如许的衣服:“你穿的是什么玩意儿?大红门淘来的吧。这儿是菁英杂志社,你好歹有点品味吧。也不知道你们博图平时是怎么培训员工的。”
“徐先生,如果你想参观我们的人事部,我可以帮你预约。”如许虽然好脾气,此刻也压不住了。她脸上带着淡淡冷意,清晰得回答:“至于这衣服——loui,确实不是什么名牌,但请不要诋毁别人的劳动。至于我以前的资历,抱歉,这是我个人隐私。等你哪天有实力雇我工作了,我自然会把资料交给你。”
“哎,好了,好了。”副主编曾琪急忙过来拆解,把面色铁青的徐冲推到一边去:“你又闹什么?主编不是已经答应会考虑的吗?现在只是初步意向,明天下班前还会出最后的定稿。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