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小六不是受害者吗?他现在还躺里头呢。”白屹东恼怒得叫道。
赵应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行了,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但办案不讲感情,我怀疑我们设伏的事,很可能就是你的宝贝弟弟透出去的。甚至那勒索信都来得蹊跷。他可能早就收到了劫匪的消息,并在他们的协助下,成功从警方的监控中脱逃。”
“不可能。就算是小六被人利用,也不可能知道你们的具体行动方案。警方内部一定有劫匪的人。”白屹东反唇相讥:“我倒觉得,你该好好查一下,派去监控的那两位有没有问题。”
赵应顿了下,低声轻笑:“行,我一定好好查。毕竟这案子从一开始,我就参与了。可是,东子,说句题外话,如果这事最后查出来,就是起于两人恋爱的事,那可真不值。看得出,何嘉是愿意为小六豁出命去的。人这一辈子,又能碰到几个女人,愿意为你拼命呢?六儿娶她不亏。”
白屹东沉默得看着他,许久后,他冷哼道:“这话,你自个儿和三叔讲吧。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何嘉那点小心思的。”
“屹东……”赵应犹豫了一下:“我看对方很不简单。虽然用的是改装气枪,但精准率极高,特别是射中何嘉那两发,绕开了所有致命部位。整个过程,从布局到撤退都有条不紊,我开始怀疑……”
他顿了顿,轻声道:“他们的原本目标就是小六。或者……白家。”
半小时后,白屹名的手术也结束了。如许看见他左眼上蒙着厚厚的纱布,嘴唇青白、一动不动。众人簇拥着他前往病房,如许急走了两步,诧异得发现白屹东的脚步竟然有点踉跄。
是时差没倒过来吗?还是……太紧张了?
白家人一拥而入,立马占满了大半个房间。白屹东站在门边,只看到床边垂下的蓝色衣角。
有一刹那,他很想拨开人群,大喊一声:“你们就不能清静点儿?小六的麻药可能早醒了,他只是太难过,不想面对你们而已。”
因为在十多年前,他也经历过如此难堪的时刻。被一拨又一拨人怜悯得围着,当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只有:“我为什么还活着?还不如死了。”
想必在枪响的那一刻,小六心如死灰——百般维护的恋人居然真的勾结外人,算计他。可他还是带着她跑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何嘉为他掉了三个孩子,他为何嘉输了下半辈子。
“如许。”他突然低哑得喊了声,一把攥住背后如许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然后快速拉上房门。
前面似乎有人好奇地转过来,但白屹东不在乎。
如许的背刹那间绷紧,攥着手,不知该往哪儿放:“你……你干什么?你又反悔了?”
白屹东不说话,只是用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慢慢摩挲。如许被扣在他身前徒劳挣扎,一声声呼吸,从急促到缓慢,逐渐停滞。
她不再挣扎,只是有点迷惑。
“如许,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说不出口。”他低叹一声:“我怕你从此……看不起我。”
“你以为你现在做的事,就让人看得起了?白四少?”如许抬起头,低声讥讽。
白屹东愣了下,轻笑起来:“嗯,你说得对,我也的确没做过什么好事。既然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他像是骤然放松下来,侧着头,轻佻得去舔她的耳根。冷不防,如许转过头,张嘴就是一口。这下,正咬在鼻尖上,痛得白屹东惨叫一声。
她趁机一把推开他,没命得往外跑。白屹东捂着鼻子,突然嗤嗤得笑起来。
不知道也好。但愿她这辈子都不知道。
当然,为免江如许恼羞成怒,再不和他协商,白屹东思考了会儿,还是发了条长长的道歉短信,保证以后不会再随便“占她便宜。”
第二天,如许过来时,病房外只坐着个情绪低落的白屹萱。她抬起红肿的眼,低声道:“许许,你觉得小六能等到捐助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如许好像真的挣扎不起来……她干不出那种扇巴掌、狂吼乱叫之类的。一个姑娘从小被教育得太乖,遇到无赖就悲催了。
话说,李会告诉你们,每次和别人发生冲突,脑子里就一片空白。然后等人家走了5分钟以上,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怎么说吗?
真的很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