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搁过去,这些刻薄话,如许打死都不会说。可现在,她讲得无比顺溜,讲完了还觉得挺对。她想,自己大约真被白四传染了。
可这人,怎么这么气人呢?
看他现在的表情,多无辜多悲伤啊,好像她的指责都是无稽之谈。可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心虚,被她抓了个正着——没错,他肯定查过了。所以,才三不五时得拿话挑她。
如许越想越气,抓着他的手背就往下扯。白屹东不声不响地任她甩开,又迅速得抱住了她的腰。还轻揉了两下,像安抚,更像调情。
这副没皮没脸的样,让如许彻底没辙了。她只能恶狠狠得瞪着他,看他下一步还能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来。
但是没了。他就那么安静得搂着她,然后望着她的眼睛,慢慢靠近,直到两人身体紧紧相贴。
他的心跳有力,声音低沉。他说:“丫头,你说对了。我是有病,我太在乎你了。”
当一场狗血的拷问戏突变成了告白,如许僵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在万能的抢戏王白宇南同学及时到来。他甩着一头的水珠子,湿淋淋得扑到白屹东的腿上:“爸爸,你说要给我看小马照片的。快点,我要挑一匹,明天就去。”
白屹东不动声色得放开手,向后挪了一步,转身面向儿子:“急什么急,我就是顺口提一句。你又不会骑,到那儿去给人牵马啊?”
他揉了下白宇南的发心,忍俊不禁:“你都没马高呢。”
“那有什么关系,爸爸你可以教我嘛。”白宇南着急得扭着身子,大眼睛扑闪扑闪地在两人间看了一圈,对如许绽开甜甜的笑容:“对吧,江阿姨。你也来看我骑马吧。”
如许无奈得撇撇嘴,白屹东却笑了:“好了,别啰嗦了。把头发吹干,等会儿让江阿姨给你讲……嗯,那个,巴德唐丝道瑞(bedtioy)给你听。怎么样,念得标准不?”
“啊?”白宇南呆了下,痛苦得捂住耳朵:“爸,求你以后别再说英语了,真的……太难听了!!”
“臭小子!!”白屹东气势汹汹得伸手,作势要拧他的脸,白宇南笑闹着向门外夺路奔跑。
如许只听到咚咚咚,一沉一轻的脚步声逐渐跑远,身边袅袅的,仿佛还留着余音。
她又恼又恨,却也无奈。这厮总知道该在什么时候离开,等他回来,她也冷静了,一切又回归起点。
还能怎么办呢?
当晚,如许憋着劲,努力不想让白屹东碰。但等到睡得半梦半醒,她恍惚间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是缩在了他怀里。
她不清楚,是被这厮悄悄拽过去的,还是自己顺着习惯,主动送上门。
想挣扎,又怕惊醒他,惹出更不堪的事,于是就那么半推半就地继续躺着,享受难得的安静和温暖。
第二天,被缠得头疼的白屹东,只得早起,带着如许和白宇南去了城郊马场。
下车时,他的头还昏沉沉的,由衷后悔自己怎么就在游乐场里随口荡出一句:“傻儿子,旋转木马有什么好玩的,你金叔的马场里什么没有。全是纯种的,特漂亮。”
看着两边一溜的服务生,和正乐颠颠跑过来的金二,他皱了下眉:“哎,整这么大阵仗干嘛,我就是带她们过来随便看看。该干嘛就干嘛去,不用陪。
“呵呵,瞧您说的。别人来了,我当然不管,但今儿是四哥来了,我哪能待得住啊。”金二笑呵呵得拉了下领子,又理了理头发,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刚从热被窝里爬起来似的。
白屹东见惯了他的狗腿样,也不在意,拍了拍金二的肩膀,示意他带着大家,在马场里逛一圈。但金二就是个人来疯,看白屹东今天心情颇好的样子,居然兴致勃勃得绕到白宇南面前,想一把抱起他。
白宇南闻到他身上一股陌生的香水味,立刻反感得向后退了一步,紧紧抓住了如许的手。大眼睛扑闪着,很警惕得望着他。
金二伸手撩了两下,没碰到,只得讪讪得向白屹东笑了笑:“行啊,大侄子怪机灵的。哥你调教得真好。”
“谁叫你不把自个儿拾掇干净的,我儿子不喜欢邋遢,随我。”
我哪儿邋遢了,不就是身上带了点女人味,这小子是狗鼻子么?金二暗自撇嘴,脸上却不敢露出半分,顿了下,又对着如许讪笑:“四嫂,别说,大侄子跟您感情真好,跟亲娘俩似的。”
“嗯,就是亲娘俩。”如许还没回答,白屹东笑着已经走近,半轻不重得踹了金二一脚:“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啊,走。”
“好,好。哥、嫂子,这草皮是进口的,一点不扎,脱了鞋都能走。”金二不死心得看了,要不要试试?”
白宇南拉着如许的手紧了紧,如许笑着点点头:“随便你。”
“哦!!”白宇南一声欢呼,立刻扔了鞋子,在草地上欢跑起来。
白屹东在旁边抄着手,笑嘻嘻得看着。
“哎,你以后注意一点吧,别总盛气凌人的。”如许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父亲是孩子的榜样。你该不会想让小南,以后也成这样……”
“我这样怎么了?”白屹东挑眉,幽幽看了她一眼,继而不以为意得回答:“我这亲爹算不错了。你都不知道,我家老爷子当年是怎么对我的。”他脸上的笑意凝了下,又缓缓绽开:“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你以为金二真这么好说话?他这是有事求我。看着吧,等会儿不用我开口,他起码得送我们儿子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