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里面有问题,但在你身边的“眼线”没挖出来前,我绝不会告诉你。白竞光心想: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做到哪一步。白屹东已经受伤、被警方扣押,但那药方却迟迟不到,说明那人还没有满意。
何嘉伤情不重,而且整个案件疑点重重。即便动用什么背后势力,强制给白屹东定罪,也只是个轻微的伤人罪而已。只为达到这个目的,而冒险给屹名下毒,似乎有点得不偿失。
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必须先稳住对方,才能让赵应慢慢找到线索。
于是,白竞光望着激动的儿子,嘴唇扯了下,最终还是平静得回答:“屹名,我看你是太累了,这两天,就什么都别想,安安心心得陪着何嘉。赵五那儿如果有进展,会告诉我的。”
“又是赵应?”白屹名冷笑一声:“真好。寻人案、绑架案,外加一个伤人案,他这队长是我们白家养着的,不成?还是局里有人好办事,出什么马脚,都能抹干净?”
“白屹名!你说得什么话?!”白竞光怒斥一声,手几乎快挥了出去。他狠狠地用力攥住,身体颤抖:“你是不是又听那女人撺掇了?你到底还有没有脑子?”
“对,我没脑子!我从来就不如四哥!”白屹名惨然而笑,两行泪慢慢滑下:“那爸爸,您是不是也像四哥一样盼着,那时我被人一枪打死?那我就再也不会做错事,丢您脸,惹您生气了。您就可以有个更出色的儿子了。”
“你!!”白竞光气得眼前发黑,指着他的鼻子,手指颤抖。白屹名惨笑着慢慢后退,几步跑了出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白竞光无力地扶着墙,走到门口:“来人……来人啊!给我拦住他,别让他出去!”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因为佣人们都被他惨白的脸吓到,根本没人注意疯跑出去的白屹名。
而当屹名的超跑轰鸣一声,冲出了院子,管家才后知后觉地打电话通知门岗。2分钟后,保安回复:汽车撞断了栏杆,向北跑了。
黄薇一边替白竞光揉着胸口,一边焦急地小声哭道:“竞光,怎么办啊,名儿身上还中毒呢。万一中途出什么事……”
“管不了了,真管不了了!”白竞光连声喘气。许久后,他懊悔地摇摇头:“阿薇,你说得对。当初,我就不该对何嘉心软。我不该让她再回z城来。”
宽阔的环形公路上,白屹名驾着车疯狂前行。每个转弯,都转得又凶又狠,好几回都差点撞到隔离栏上。
在接近撞击的刹那,白屹名真想就那么放开刹车,直直得撞过去。可他不能死,嘉嘉还在家里等着他。
可他又如何有勇气回去,面对所有丑陋的真相?
其实,不用问爸爸,他已经可以猜出大致的原因。
从小,母亲就告诉他——父亲虽然排行老三,却是兄弟姐妹中最出色的。他将来一定会继承父亲的事业,领导整个家族走向更好的未来。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的目光不再落在他身上。他更喜欢四哥,不断在各种场合里夸奖。渐渐的,围在四哥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他被冷落了。于是,他加倍努力,可好像怎么也赶不上。
一年一年,差距越来越大。
有一回,他听不平的母亲说,二伯其实一直看不上四哥。还说,如果四哥像他这么懂事就好了。母亲笑着说:“你看,东子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只是多长你几岁而已。一个连亲爹都不待见的人,会有多大出息。”
可他当时却感觉不到一丝安慰,反而觉得透骨的凉:是啊,二伯看不上四哥,可父亲也同样瞧不上他。父亲和四哥才像真正的父子,而自己是如此软弱、无用。
如果两人对换一下就好了。
如果他不在,就好了。
白屹名呜咽着停下车子,跌跌撞撞地走进一间酒吧。门一开,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木然地走到吧台前,声嘶力竭得拍着桌子,让服务员拿出最烈的酒。
服务员刚把酒瓶子打开,准备往杯里倒,就被他就一把抓过,放到嘴边。吓得那人慌忙去拦:“先生,先生不行啊。这是伏特加,这么喝要死人的。”
“死人?”白屹名斜了他一眼,拍拍胸脯:“没事,真死了也是我自个儿的责任,不用你管!”
怎么没喝酒,就一嘴昏话呢?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衣着看着还挺考究,但眼圈青黑、胡子拉碴的,该不是精神有问题吧?
还是少惹为妙。
他努力挤出干巴巴的笑容:“先生,真不好意思。我们这片儿有规定——50度以上的,必须兑果汁、饮料。您要实在不乐意,从这儿出去三条街,还有一间。您可以去问问?”
“哈?我他妈喝了那么多年,第一回听到有这规矩!当我傻子蒙呢?!”白屹名握着拳,愤怒地瞪着他。许久后,苦笑一声:“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回不了城!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
2个小时后,已近凌晨。
酒吧里的客人越来越少。在昏暗的包厢里,白屹名醉眼朦胧地接起手机:“嘉嘉,别打了。我没事,等会儿就回来。”
“屹名,你到底在哪儿?你千万别做傻事,快回来!”何嘉带着哭腔叫道。
“嘉嘉,我真没事儿的。”白屹名醉醺醺地向旁边笑了笑:“放心吧,我朋友也在,他会送我回来。”
“哎……”
白屹名黯然得切断电话,身边的男人笑了:“六少